曹操似乎已有了三分醉意,眼神迷離,話也多了起來。
他拉著張遼,開始談天說地,聊起了人生。
“文遠,你此生志向為何?”
張遼猶豫片刻,沉聲答道:
“我出身邊塞,自幼習武,平生所願,便是守護家鄉父老,免受外敵侵擾。”
曹操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拍案而起:
“好!我曹操,也是想鎮守邊疆!”
“效仿冠軍侯,橫掃大漠,為大漢開萬世太平,名垂青史!”
張遼聽得心頭一震,肅然起敬。
曹操的志向,顯然比他更為宏大。
然而,曹操話鋒一轉,臉上的豪情化作了無盡的失落:
“只可惜,如今漢室傾頹,奸臣當道,主上蒙塵...”
“我等空有一腔報國之志,怕是此生都難以實現了。”
張遼心中猛地一驚。
曹操這話已經說得極為露骨,就差沒把董卓的身份證號給念出來了。
他剛想開口勸其慎言,卻又猛然想起了董相國臨行前交給他的那封密令——
曹操天生反骨...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嚥了回去。
他只是沉默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言不發。
曹操見張遼沒有反駁,只當是自己說到了對方的心坎裡,戳中了對方的痛處。
他膽子更大了,身子前傾,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一種危險的光芒:
“文遠,你看這河東之地,地廣人稠,物產豐饒。”
“若我等將其佔據,再劃河自治,豈不美哉?”
張遼的指節捏得發白,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明知故問道:
“孟德此言,是為何意?”
曹操以為時機已到,湊到張遼耳邊,聲音細若蚊蠅,卻字字如雷:
“不瞞文遠,我已收到本初兄的書信。”
“他欲與我暗中結盟,不日將起兵,勤王清君側!”
......
“清君側?”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曹阿瞞,我倒想問問,你要清的是何人!”
話音未落,酒樓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碎木四濺。
董璜領著冷峻的張繡,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臉上掛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曹操心頭一沉,臉上醉意瞬間消散。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董璜簡直陰魂不散,竟會在此刻出現!
事已至此,再無遮掩的必要。
曹操猛地掀翻酒桌,盤盞碎裂聲中,他已拔劍在手,劍尖直指董璜。
“董家小賊,休要多言!可敢與吾一戰!”
“呵,你不配!”
董璜嗤笑一聲,朝身旁的張繡偏了偏頭。
“佑維,拿下此獠,死活不論!”
“喏。”
張繡應聲而出,手中長槍如毒龍出洞,直刺曹操。
曹操橫劍格擋,只覺一股巨力從劍身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連退數步。
他雖也習武,但與張繡這等沙場猛將相比,無異於螢火之光。
不到五合,張繡長槍一抖,槍桿重重抽在曹操的劍脊上。
“鐺”的一聲脆響,曹操手中長劍脫手飛出。
身體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倒飛出去,狠狠砸在牆壁上。
他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沫。
“佑維,送他上路!”
董璜的笑容愈發殘忍。
張繡面不改色,挺槍便刺,槍尖直取曹操咽喉。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寒光閃過。
“鏗!”
金鐵交鳴之聲刺人耳膜,火星迸射。
一柄長劍精準地架住了張繡勢在必得的槍尖,使其再難寸進。
出手的,正是張遼。
“走!”
張遼頭也不回,口中只迸出一個字。
曹操何等人物,瞬間瞭然。
他顧不得渾身劇痛,一個翻滾,撞破窗紙,身影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張文遠!”
董璜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你這是何故?相國待你不薄,你也要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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