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陽的心中,警鈴大作!
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家族顏面問題。
許元的存在,已經對王家未來的基業,對家族數百年的傳承,構成了難以估量的巨大威脅!
若是放任此等妖孽繼續成長下去……
假以時日,待他羽翼豐滿,他王家,恐怕就要永無寧日,寢食難安了!
甚至可能迎來滅頂之災!
必須在他還未徹底成長起來之前!
不惜一切代價!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
將其徹底扼殺在搖籃之中!
青州府內的力量,或許已經不夠穩妥了。
東方青藏明顯偏袒此子,鎮龍司那邊,已經不好再輕易下手,風險太大。
將作坊的周明,更是將他視若珍寶,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王天陽眼中厲色一閃而逝,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他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向那名依舊單膝跪地,等待命令的心腹。
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股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立刻準備密信!”
“動用家族最高階別的隱秘渠道!”
“我要親自向老爺子彙報此事!”
“將此子的一切資訊,包括他那驚人的匠作天賦、疑似銅肉境甚至更高的可怕戰力詳細情況……”
“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呈上去!”
“告訴老爺子,清河郡出了一個絕世妖孽!”
“此子身兼匠武兩道,天賦皆是曠古絕今,心性狠辣,與我王家已成死仇!”
“此人不除,未來必成我王家心腹大患!傾覆之危!”
“請他老人家定奪,調遣頂尖力量過來,務求一擊必殺!絕不能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
“記住!”
王天陽的聲音陡然轉厲。
“此事,列為最高絕密!”
“訊息傳遞過程,必須萬無一失!”
“絕不能有半點風聲洩露出去!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
那心腹渾身猛地一凜,感受到了家主話語中那冰冷的殺意,重重叩首領命。
隨即,他悄無聲息地站起,迅速退了下去,消失在陰影之中。
主廳之內,再次恢復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瀾看著父親那如同萬年寒冰般的側臉,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椎骨往上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
夜色漸深。
許元回到了鎮龍司旁那座僻靜的小院。
他關上院門,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眼神沉靜,心中卻早已波瀾起伏。
銀姐的話語,勾掛嶺的線索,以及那令人心悸的“妖魔”之說,在他腦海中反覆迴盪。
銅髓丹,關乎他武道能否再次突破的關鍵。
鐵骨獸脊髓,是無可替代的主藥。
勾掛嶺,縱有萬般兇險,縱有妖魔傳說,為了更強的力量,為了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更好地活下去,他別無選擇。
這一趟,必須去!
而且要快!夜長夢多!
晚上,他簡單將需要外出一趟,尋找特殊材料的事情跟阿秀提了一下。
只說了要去勾掛嶺附近,並未提及鐵骨獸和妖魔之事,以免她過度擔心。
阿秀一聽“勾掛嶺”三個字,小臉頓時變了顏色,清澈的眼眸裡寫滿了擔憂。
她知道那地方不是善地,常有猛獸毒蟲出沒,甚至有山匪流竄。
但她也明白,許元決定要做的事情,必然有他的理由,而且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輕柔的叮嚀。
“許大哥,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早些回來。”
許元看著少女眼中的關切,心中微暖,點了點頭。
第二天清晨。
許元來到將作坊,找到了周明。
他並未說明具體去向和目的,只說自己領悟到一些新的東西,需要外出幾日,尋找些特殊的材料進行嘗試,順便印證感悟。
周明見他眼神堅定,又想到他昨日才開始修煉那兇險的《靈樞刻經》,以為他是修煉上遇到了瓶頸,需要外出尋找靈感或者機緣,沉吟片刻,便準了他的假。
只是再三叮囑他萬事小心,切莫逞強。
許元道謝後,便離開了將作坊。
他在城中最大的雜貨鋪和藥鋪,仔細採購了必要的乾糧、飲水、上好的金瘡藥、解毒散,以及一份儘可能詳細的清河郡南部及勾掛嶺區域的地圖。
一切準備就緒。
沒有絲毫拖沓。
許元換上了一身更適合在山林中穿行的青色勁裝,背上簡單的行囊,離開了清河郡城。
他沒有選擇官道,而是直接鑽入了城外的密林。
身形如同一道青色的影子,展開身法,朝著南方勾掛嶺方向,疾馳而去。
經過整整一天一夜,毫不停歇的急速跋涉。
憑藉著遠超常人的體力和耐力,許元終於抵達了地圖上標註的【勾掛嶺】外圍地界。
前方,連綿起伏的山巒如同蟄伏的巨獸,籠罩在氤氳的霧氣之中,透著一股原始而危險的氣息。
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草木腐朽味道,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許元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掃視著眼前這片陌生的山林,眼神凝重。
勾掛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