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頭青年死死捂住他的嘴,額角滲出冷汗:“霍上校,對不住!這小子剛來首都,什麼都不懂……”
他壓低聲音在醉漢耳邊說了句什麼,後者突然瞪大眼睛,酒醒了大半。
霍梟連眼神都懶得給,只是抬手替沈茵茵攏了攏鬢角碎髮。
“沒事?”
“能有什麼事?”沈茵茵笑著搖頭,故意提高聲音,“這位同志正要去找他叔叔呢,對吧?”
背頭青年如蒙大赦,拽著同伴連連後退:“是是是!快走,你叔正找你呢!”
等兩人倉皇逃遠,霍梟才皺眉看向地毯上的玻璃碎片。
“醫藥局局長的侄子?”
“嗯,應該是,他剛親口說的。”
沈茵茵從手包裡取出紙巾,彎腰擦拭濺到自己鞋面的酒漬。
霍梟接過紙巾單膝蹲下,軍褲繃出利落的線條。
“要我幫忙嗎?”
“不用。”沈茵茵俯身按住他肩膀,“你剛才那一下,就足夠鎮住他了。”
霍梟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親自送她去洗手間,就怕這中途她再遇上哪個不長眼的。
他站在洗手間外的走廊上,軍姿筆挺,雙手背在身後。
走廊暖黃的壁燈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肩章上的金星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偶爾有賓客經過,都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
一位穿著中山裝的老者認出了他,剛要上前打招呼,卻在看到霍梟冷峻的表情後識趣地繞道而行。
沈茵茵推開洗手間的門出來時,正看見霍梟抬手看錶的動作。
“霍大哥,”她輕喚一聲,主動牽住他的手,“我們回去吧。”
霍梟的掌心溫暖乾燥,指腹的薄繭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
他低頭看她,目光在她略顯疲憊的眼角停留片刻:“不用過去打招呼了。”
“嗯。”沈茵茵點頭,“該見的都見了,剩下的交給團隊其他人就行了。”
走廊盡頭,服務生推著餐車經過,霍梟側身將她護在裡側,軍裝挺括的布料擦過她的手臂。
兩人穿過宴會廳側門時,醫藥局的局長正帶著他那醉醺醺的侄子往這邊走。
年輕人一看到霍梟,立刻縮著脖子躲到了他叔叔身後。
局長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沈茵茵已經微笑著點頭致意:“程局長,我們先走一步。”
夜色中的軍用吉普安靜地停在路邊,車身漆面映著月光。
霍梟開啟副駕駛門,從座椅上拿起一件軍大衣鋪在座位上:“夜裡涼。”
吉普車很快駛入軍區家屬大院,哨兵見到車牌立即敬禮,看到副駕駛的沈茵茵,例行詢問,仔細登記之後才放行。
霍梟將車停在一棟蘇式小樓前,門前那棵老槐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
“孩子們睡了吧?”沈茵茵望著二樓漆黑的窗戶。
“這個點應該都睡了。”
霍梟脫下軍裝外套,掛在門後的衣帽鉤上。
他轉身時,沈茵茵已經脫了高跟鞋,光腳踩在木地板上,正在揉痠痛的後腰。
“過來。”他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腿。
沈茵茵走過去,被他拉著坐在腿上。
霍梟的手掌貼上她的後腰,熟練地找到那個舊傷的位置,力道恰到好處地按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