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一步一個臺階,從賽場走到觀眾席。
楊斯年對陶意笑了下,伸出手說:“我也沒想到,又見面了,陶小姐。”
她還是和二十一歲一樣好看,一樣意氣風發。
眼神不會騙人,她此刻的眼睛充滿光亮,充滿希望,充滿快樂。
時間好像回溯到了過去,回到陶意第一次比賽拿獎那天。
但這一次不同的是,他從角落裡走到了她身邊,與她並肩。
“你們認識?”一旁的教練震驚之餘,也沒忘記為他們彼此介紹對方。
陶意走到他們身邊,與楊斯年握手,對教練解釋道:“見過。”
她的眼神輕輕瞥過楊斯年,很快又看回教練,“你先去叫他們起床。”
教練點頭應聲,離開了這裡。
現在這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第二次見面,楊斯年穿著黑色長款風衣,裡邊是同色系西裝,很正式,與昨天休閒的風格迥然不同。他的衣服質感很好,很合身,襯得他高大又帥氣。金色領帶夾別在領帶上,少了幾分正裝帶來的沉悶。
起風了,冷風吹起陶意柔順的髮絲,輕撫過楊斯年脖頸處。
涼涼的,又像觸電一般,弄得他的心很癢。
“這樣看來,我今天有機會好好介紹自己了。”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猶見少年氣息。
氛圍一下變得微妙,陶意明顯感覺到楊斯年朝自己這邊邁過來一大步,兩人從禮貌的社交距離,變得中間僅僅只能塞下一個拳頭。
她笑了笑,說:“楊斯年,二十二歲,服裝設計的後起之秀,被譽為服裝設計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楊斯年挑眉,倒是意外她會知道這麼多,說:“陶小姐過譽了。”
陶意心想——只是網上沒有寫,他還是晉年工作室的合夥人。徐晉文給她發訊息時也只是說,會派他們工作室的另一位負責設計的合夥人過來敲定細節。
她與徐晉文相識多年,再加上白紙黑字的合同,便沒有在意來的人是誰。
“二十二歲能在時尚界小有名氣,很厲害。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陶意話鋒一轉,不解道,“你這麼年輕就出來相親,為什麼呢?”
老一輩的人常說,男人三十而立,而二十幾歲,正是打拼事業的年紀。雖然陶意對此表示並不認同,但二十二歲就出來相親,在她的認知裡,無論男女,都太早了些。
就連一向古板的孟女士,都是等到她二十六歲以後,才開始催她相親結婚。
何況楊斯年現在的情況,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如果換作是她,她一定會選擇先顧事業,而後再去考慮個人問題。
楊斯年放在大衣內的手不覺收緊,他小心翼翼抬眼看著陶意,在思考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嫌棄他年紀太小了嗎?
陶意見楊斯年沉默不語,自然而然以為他是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不願意說,便禮貌轉移話題:“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說。我只是出於好奇,並不是想刻意打探你的隱私。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家裡催得緊了些。”她的話音幾乎是剛剛落下,便聽到了楊斯年的回答。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輕,聽起來很不真切。
“什麼?抱歉,我剛才沒聽清。”
“家裡老人上了年紀,所以催得緊了些。沒有什麼冒犯的,你不用道歉。”
他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靜靜地等待陶意接下來的話。
戶外天氣實在太冷,寒暄兩句後,陶意帶著楊斯年去了會客室。
會客室的空調吹得人暖洋洋的,陶意給楊斯年沏了杯熱茶,讓他暖暖身子。
她想等到教練帶著人過來以後,直接和他談公事。
可大概是身體先後感受到一冷一熱,腦子處於一個半清醒的狀態。
楊斯年捧著手上的熱茶取暖,還沒喝入口,就聽陶意問:“那你覺得我和你結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