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在傍晚的車流中,GTR裡的氣氛很微妙。
今天依舊是楊斯年開車,陶意坐在副駕駛。等紅燈的間隙,陶意看著車窗外逐漸落下的夕陽,突然想到了什麼,緩緩開口道:“你家的窗簾......”
話說了一半,她戛然而止。
她本來是想說,那窗簾的遮光性不是很好,有時間的話換掉吧。
但那是楊斯年的房子,理應楊斯年來決定。儘管她和楊斯年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透過楊斯年家裡的佈局,她能明顯感受到,他是一個很考究的人,家裡的各種擺設,她這樣的外行都能看出來,是花了心思設計的。
既然是他花了心思設計的,那窗簾的選用肯定也有他的道理,她不應該多嘴。
“嗯?”
楊斯年側過頭,等待著她的下文。
陶意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楊斯年半信半疑看著她,若有所思。
車子又向前行駛了一段路,下一個岔口,依舊是紅燈。
楊斯年目視前方,心裡大概有了猜測,聲音很輕地說道:“家裡的窗簾遮光性不是很好,我平時比較忙,沒有時間換掉。如果你方便的話,麻煩你挑一款遮光性好的窗簾,可以嗎?”
陶意怔住了:“我挑?是不是不太合適?”
“不會,你是家裡的女主人,你挑的,就代表我喜歡的。”楊斯年的語氣真摯,“況且換一款遮光性更好的窗簾,受益的人也還是我自己。相當於我什麼都沒做,還提高了睡眠質量,我還要感謝你,不是嗎?”
他說這話時,指尖輕輕敲著方向盤,尾音上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是家裡的女主人”,陶意自動提取了這幾個字為重點,心中忽地一緊,耳尖開始發燙。
“好,那我週末去看看。”
“辛苦了。”楊斯年的眼底笑意逐漸難掩,並且後面的一路,都保持著這樣好的心情。
-
陶意說要回的家,是她獨自住的地方。
那是在朝陽最繁華的商業圈中心,寸土寸金。
楊斯年有些懊惱,當時回國的時候,不該聽徐晉文的,買了距離公司近的房子。
他應該買這附近的房子,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和陶意當鄰居,早幾天見面。
車子駛入地下車庫時,楊斯年留意著四周的環境。
高檔小區的安保系統很完善,處處都是攝像頭,基本沒有死角。陶意一個平時一個人在這裡住,她的安全很重要。
如果這裡的安保不夠完善,那他今晚會和她商量著搬家。
但現在......楊斯年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在這裡也購置一套房產,距離陶意更近一些。
但很快,他發現他這個想法完全是多餘了。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陶意和楊斯年並肩走了出去。
這裡是一梯一戶的戶型,這一整層只有一戶,楊斯年根本不用找哪個才是陶意的家。
來到門口,陶意學著昨晚楊斯年的樣子,牽起他的手,在門鎖上錄下屬於他的指紋。
全程,楊斯年沒有說話,甚至連身體已經僵硬得不知該作何反應。
只能全憑陶意拉著他的手動作。
楊斯年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他想明白了。
這是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好了,以後如果你來附近工作,可以來這裡休息,不用來回跑了。”
陶意想了想,感覺這樣說,似乎還是沒能完全表達清楚她的意思,又補充道,“沒有工作也可以來,想來便來,小住,長住,永久住,都可以。”
畢竟現在她和楊斯年是合法夫妻,雖然她覺得這個進展有點快,但是該有的流程應該還是得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怕哪天孟女士來個突襲或者是別的什麼突然問詢,結果發現她和楊斯年只是表面夫妻的話……
她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
雖然……
陶意忽然低下頭自嘲地想,按孟女士那天對她的態度。
這輩子還能等到她來嗎?
但陶意不知道的是,她這幾句話,對於楊斯年來說,具有多麼大的衝擊力。
彷彿僅僅一天過去,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有了質的飛躍一般。
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楊斯年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指紋鎖發出清脆的解鎖聲。陶意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
很好聞,但楊斯年現在沒有心思去分辨這是什麼花的香味。
“拖鞋在......”
外面的天還沒有徹底黑下來,但玄關處常年漆黑,陶意一邊說話一邊找燈的開關。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抵在牆壁上,急促又激烈的吻瞬間落了下來。
楊斯年的手掌墊在她腦後,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身後,緊緊扣住她的腰。他的吻很強勢,卻又在唇齒交纏間顫抖著,像是在掙扎。
掙扎著告訴自己不要這樣做,這樣也許會嚇到陶意。但最終,他還是任由自己的感情吞噬理智。
陶意被突如其來的親吻驚得睜大眼睛,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下意識攥住他胸前的羊毛衫,布料在指間皺成一團。
很快,她反應過來以後,並沒有選擇反抗,而是順應楊斯年,任由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這也給了楊斯年機會,讓他趁機加深了這個吻。木質香調混合花香,交纏在空氣中,充斥在彼此周身。
楊斯年越吻越兇,僅剩的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祈盼著陶意不會怪他,但內心卻只有一個念頭:他想要陶意,就現在。
所以,快推開他吧,他不想做一個強人所難的流氓。
陶意並沒有這樣想。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昨天算是她和楊斯年兩個人的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她對楊斯年的表現還算滿意,並且也不討厭和楊斯年的親密接觸。
但陶意確實如楊斯年所願,推開了他。原因無他,只是她的身體現在還有些痠痛,短期內怕是承受不住......
木質香調的氣息沁入她的肺腑,無處可逃,險些窒息。
她加深了呼吸,總算調整好了呼吸節奏。
開了燈,她看到楊斯年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有懊惱、有震驚,好像還有一絲愧疚?
陶意還沒來得及解讀他臉上的表情,就看到他也調整好了節奏,緩緩開口:“抱歉,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