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接過衣服,開啟看了一眼。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衣服,在觸碰到的一瞬間,眼神便怔了怔。
這套衣服……
陶意拿到手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光是大衣領口處的白鶴,就用了很中式的蘇繡工藝——真絲做底,銀白色真絲線,每一針都走得恰是正好,摸起來柔軟又光滑。
陶意對衣服的面料以及一些傳統工藝只是一知半解,充其量也就算個門外漢。只是根據多年的穿衣經驗推論得出,這套衣服很重工。
“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陶意對楊斯年笑了笑道。
看到陶意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楊斯年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他一開始還擔心她會不喜歡呢。
現在看來,他多慮了。
“喜歡就好。”
陶意拿著衣服重新回到臥室,換好衣服,又畫了個妝,再出來時,楊斯年也已經穿戴完畢。
“你這套......”陶意看了看他身上新換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
然後又看了看楊斯年。
一模一樣的白鶴刺繡,一模一樣的藍白色調,甚至連款式都別無二致......這不就是情侶裝嗎?
“怎麼了?你覺得不好看?那我去換掉?”楊斯年試圖從她疑惑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不,很好看,不用換。”陶意很快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
她和楊斯年都是合法夫妻了,穿個情侶裝是很正常的事。
於是她又在腦海中想了想誇獎的詞彙,繼續說道,“這身很稱你,你穿淺色很好看。”
楊斯年挑了挑眉,看著她,會心一笑,毫不吝嗇誇讚回去:“你今天也很好看。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才算發揮了它的價值。”
“謝謝。”雖然是誇獎的話,但陶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尺碼的?”
這身衣服合身到,簡直像是為她量身定製的一樣。
貼身到了可以說精準度量的程度了。
楊斯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起來,始終帶著笑意。
敏感如陶意,下意識覺得這個打量的眼神讓她有些不適。
“咳,算了,當我沒問。”
陶意不再和他說話,扭頭走向餐廳。
身後的楊斯年滿臉懵地站在原地。
解釋的話剛到嘴邊。
他剛要和她解釋,是因為他在她的衣櫃裡,見過曾經為她量身定製的賽車服,並暗暗記錄了下來。
除此以外,憑藉他多年從業的職業習慣,也能目測了個大概。
但到底沒有親身為她量過一次比例,所以他還有些擔心,會不會有哪裡不合身。
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好像沒有,哪裡都很合身。
......
早飯過後,楊斯年開車,帶著陶意出發。
楊斯年之前說,他來安排約會的一切,她什麼都不用操心,陶意便真的什麼都沒管。
就連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都是楊斯年提前準備好的。
這個男人,實在是貼心到讓人有些忍不住想依賴了。
在他身邊,陶意總是什麼下意識的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做。
楊斯年會做好一切,等待她驗收成果。
車子行駛上高速,陶意看向窗外。
道路兩旁的風景逐漸從高樓大廈,變成光禿禿的枯木,像是由繁華走向衰敗。
她不由想,楊斯年對她這樣好,如果有朝一日,他們離婚了,她一個人,還能適應嗎?
如果她還是以前那個一直過著孤獨的日子的陶意,獨立久了,她大概並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現在,楊斯年已經在慢慢地一點一點滲透她的生活,她也逐漸習慣有他的日子了。
算了,還是不想了,人總是活在當下才會快樂一些。
陶意盡力拋開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期待她和楊斯年這次的露營之旅。
斜陽將枯樹的影子拉得很長,隨著車行駛出市區的時間越長,陶意越往外面看,越感覺空曠。
空曠得讓陶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一幕正好被楊斯年看到,他貼心地將車內的暖風調高。
“前面下了高速,就快到了。”楊斯年看了看導航,又看了看無聊到在發呆的陶意,寬慰道,“再堅持堅持,辛苦了。”
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小罐糖,遞給陶意說:“要不要吃點糖?”
陶意說了聲謝謝,接過他的糖,往嘴裡扔了兩顆,入口是很清涼的薄荷味。
她其實無所謂,也說不上多辛苦,畢竟開車的人也不是她。
但是楊斯年總能處處照顧她的情緒,她總能在他身上感受到溫暖。
下了高速,車子駛向郊區,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以後,在一處荒地,楊斯年把車停了下來。
“這裡是?”
陶意看著眼前近乎荒蕪的空地,一臉不明所以轉頭看向楊斯年問道,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裡是個什麼地方……
畢竟誰家好人,約會會選寸草不生的荒地?
比起約會……這裡更像刑偵劇裡會出現的熱門地點。
你要問什麼熱門地點,那當然是拋屍地點。
還是連鳥都很少見到的荒地......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楊斯年,陶意大概會覺得自己遇到了人販子。
這個地方入眼便是大片的空白,草木零落。
前面的山谷霧氣還未消散,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楊斯年下車,將行李全部搬下來,一面搬一面說:“我查了相關資料,這裡允許燃放煙花,所以提前申請了下來,煙花稍後會有專門的車輛運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