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名族人,黑壓壓地跪倒在地,他們的神情無比虔誠,口中用最古樸的音節,呼喊著同一個名字:
“白虎老爺……”
隱於神廟一側的白招,清晰地感覺到,一絲絲肉眼不可見的雲氣,自那些跪拜的族人頭頂升騰而起,在虛空中匯聚成涓涓細流,最終湧入他的體內。
那並非靈氣,而是一種更玄妙,更純粹的力量。
“這便是香火信仰之力麼?”
白招心中一動。
他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湧入的瞬間,困擾他多年的修為瓶頸,竟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鬆動。
連帶著那虛無縹緲,卻又真實存在的氣運,彷彿也厚重了幾分。
“這條路,走對了!”他心頭大定。
神明的身份已經確立,他可以開始推行自己的計劃了。
當夜,大蟲部落的族長,做了一個無比清晰的夢。
夢境中,他身處一片白茫茫的雲海,白虎神廟中的那尊石像活了過來,化作一頭頂天立地的神虎,金色的眼眸如同兩輪烈日,威嚴地注視著他。
神虎口吐人言,聲音如洪鐘大呂,在他靈魂深處迴響。
那便是神諭。
神諭的內容,並非要求更多的祭品,而是針對部落中時常發生的紛爭,提出了一套全新的規矩。
比如,狩獵所得,不再是誰搶到歸誰,而是根據每個人的貢獻大小進行分配。
投出第一根長矛的勇士,佈置陷阱的巧手,負責驅趕的族人,都有明確的份額。
出力最大者得頭份,就連留守部落的老弱婦孺,亦可分得一份足以果腹的口糧。
比如,偷盜他人之物,不再是簡單地驅逐或打一頓了事。
而是要以同等價值的勞動進行償還,並在部落所有人面前認錯。
屢教不改者,則由族長親自剪去其一縷頭髮,懸於神廟之前,以示懲戒。
族長從夢中驚醒,渾身已被冷汗浸透。
他來不及擦拭,便對神諭的內容深信不疑,當即召集所有族人,在神廟前,鄭重地宣佈了這套由“白虎老爺”親自降下的新規矩。
起初,部落中還有人不以為意,甚至陽奉陰違。
但在族長和以“石”為首的幾位獵人的強力推行下,新規矩還是被堅決地執行下去。
效果是驚人的。
部落內部因為分配不均而產生的爭鬥,幾乎在一夜之間消失。
協作卻前所未有地緊密,狩獵的效率大大提高,人人都能分到食物,再無餓死之憂。
整個部落,欣欣向榮,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活力與凝聚力。
見此情景,所有族人對白虎神的信仰愈發虔誠。
神廟中的香火,也日漸旺盛。
白招感受著體內日益增多的香火願力和不斷壯大的氣運,心中明悟。
“秩序,能帶來繁榮。繁榮,能凝聚人心。人心,便能化為最純粹的信仰之力。”
他站在山巔,金色的虎目穿透雲霧,遙望遠方。
一個小小的部落,便能帶來如此好處。
那若是九州大地所有的人族部落,都遵行他定下的法度呢?
到那時,匯聚的人道功德與無量氣運,定然足以讓他叩開那座傳說中的南天門!
然而,他也明白,僅憑託夢這種方式,效率太低,影響範圍也太小。
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將他的“律法之道”真正推廣開來,並被洪荒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能所注意到的契機。
而這個契機,似乎並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