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川很快就接到了姜紹的回帖。
約定雙方於三日後,也就是四月十八日,於重山關城門前決一勝負。
燕行川捏著戰書,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而此時,崔姒也收到了崔姚的請帖,邀請她於四月三日後的四月十八,前去三房參加餞春筵。
三月春去,四月夏來。
春日逝去,春花開盡了,落了一地殘紅。
這個時候,該是舉辦一場餞春筵,餞別離去的春日,故稱之餞春筵。
微風吹過樹梢,暑熱慢慢浸染人間。
崔姒站在廊下,捏著請帖,聽著院子裡蟲鳥鳴叫,微微蹙眉。
她問來人:“五姐只送了一張請帖,只請我一人嗎?”
侍女是前來送請帖的,聞言還有些疑惑:“這...這往昔不只有一張嗎?”
“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崔姒將請帖放回對方的手上,
“你且拿回去吧,問問她究竟是要送一封請帖還是三封?”
昔日崔好身份尷尬,嫡不算嫡,庶又不算庶,再加上因為她母親的緣故,族中姐妹都看不上她,崔姚不屑給她送請帖,這也勉強不來。
但如今崔五爺冥婚之事已經商定,只等四月二十八,便將崔好的母親以龔家女的身份迎進來合葬。
崔好的身份也已經明晰。
——她是崔氏二房嫡女,崔九娘崔好。
崔姚眼下還是一封請帖,這不是明擺著她不屑崔好嗎?
至於還有一封,便是給表妹顏素馨的。
顏素馨如今在崔氏二房做客,顏家是崔姒正兒八經的外祖家,既然請了崔姒,那自然也該給顏素馨一封,讓她前來湊個熱鬧。
這堂妹不請,表妹也不請,獨請崔姒一人,這讓她一個人去嗎?
侍女聞言微愣,想到崔氏一族最近發生的事情,也想到了崔好,臉色一變,忙是回道:
“婢子這就回去問問娘子,可能是娘子一時忘了,還請六娘子莫要見怪。”
“無妨,不過小事,下次記得就好。”
將人打發走了,崔姒便去見了顏老夫人,帶著她一起去江家看看。
先前崔姒便打算帶她老人家去見見江辭年,或是讓江辭年來崔家拜見。
只是可惜,碰巧江辭年出門去了,昨日才回來。
碰巧在顏老夫人那裡遇見了顏素馨,聽聞是去見崔姒的未婚夫,顏素馨也想去,最後還喊上了顏吉生,一同前去江家。
江辭年初來羨陽城,為了與崔姒定親,早早地買下了一處宅院。
那宅院與崔家的宅院不能比,但位置也算是十分不錯,是一處四進並著兩個跨院,還有一處花園的宅院。
一行人來的時候,江辭年還在院子裡晾曬藥材,聽聞人已經到門口了,便匆匆前來迎接。
他仍舊是穿著一身青袍,大袖寬鬆,拓落隨意。
一張清雅雋永的臉溫柔謙遜,彷彿是山林隱士,可他那雙眼睛又清明透亮,乾淨純粹,似乎半點陰霾都沒有。
“辭年失禮了,昨日歸來便聽下人說老夫人您來了羨陽城,今日原本就想去拜見的,可昨日帶回來了不少藥材,需得處理一二,便想著傍晚或是明日再去,不曾想您親自登門了。”
顏老夫人哼了一聲:“你這一日日倒騰這些,能掙得幾金幾銀,有這些功夫,還不如多陪陪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