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川點頭:“你放心,本王心裡有數。”
造反不是開玩笑的,跟著他的人,哪個不是將九族都往上押的。
若是輸了,不說他自己或是她,他手下的文臣將士,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此等大事,他自然是不敢有片刻的鬆懈。
哪怕是重來一次,他都不敢大意。
“你去見楊御史吧,務必請他將他知曉的吐露出來,原州駐軍的情況,世家的情況。
還有帝城那邊的情況,一律都要問,找個人將事情寫下來,。”
“你也告訴他,讓他莫要使什麼小聰明,若是他敢有什麼瞞而不報的,它日,本王若是攻下帝城,便送他忠心耿耿的楊家人下去與他團聚。”
說到這裡,燕行川輕嗤了一聲:“他以為本王就是什麼善人嗎?敢和本王講條件,希望他能接得住了。”
謀反至今,燕行川手中不知道沾了多少朝廷文臣武將的血,有奸惡之徒,也有楊御史這樣的忠肝義膽、不畏生死的朝堂忠臣。
但他若是不殺,這些人反過來就來殺他了。
陣營不同,刀劍相向,如是而已。
“去吧,明日來取信。”
崔景只得點頭應下,離開營帳之後,他緩了一口氣,便帶人去見楊御史。
日暮西沉,夕陽落在寸寸染血的戰場上。
燕行川看過了崔景交上來的訊息,然後再次召集文臣武將,商議繼續攻打原州事宜。
待是夜深人靜,眾人散去之時,他便伏案在燈燭前,給她寫信。
明月灑在天地間,昏暗的燈燭光灑在紙上,他揮毫下筆:
六娘,展信安。
吾今在原州,萬事皆安,只是時常想起你我之過往。
細數舊事,我確實有負於你諸多。
然,過往已成過往,唯有今時相報,你若是有所需所求,便儘管書信一封,我定然為你辦到。
......
他絮絮叨叨地寫了許多,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手邊的紙張已經不夠了。
最後只得遺憾作罷,將信件收尾。
待第二日崔景前來取信的時候,發現厚厚的信紙,嘴角抽了抽。
燕行川敲了敲書案,讓他在信封上寫字:“你來寫。”
若是信封上是他的字跡,她估計連開啟都不想開啟。
如此,唯有讓崔景代筆了。
想到這裡,燕行川恨不得崔景的手長在自己身上...不對不對,就算是崔景的手沒長在他身上,他若是想讓崔景代筆,也不是不可以是不是?
想到這裡,燕行川看崔景的目光由嫌棄變得讚賞。
這大舅兄,還是有點用處的。
要是能聽話些,那就更好了。
。
時間又過去五日,也就是信送出去的第十二日,崔姒收到了崔景的回信,看著那兩封一薄一厚的回信,崔姒頓感奇怪。
以為是崔景在信中夾帶了什麼,她先是將厚的那封拿出來,看到那厚厚的信紙,上頭的熟悉又不是崔景的字跡,她臉色都淡了。
“晦氣!”
都這樣了,還不死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