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父,你這嘴皮子,當真是了得啊。”
“那是那是。”崔長佑沾沾自喜,“不過小阿姒啊,你真的很會坑我。”
崔長佑想到自己要相看十次,笑容頓時又沒了。
“不對啊,到底是我是長輩還是你是長輩,我看我不是你叔父,你是我姑奶奶!”
哪裡有侄女這麼折騰他的,先是把他坑進了書院裡,現在又讓他不得不答應相看。
這侄女還能要嗎?
“承讓承讓。”崔姒輕搖團扇,眉眼帶笑,“有句話說得好,我不入地獄誰......”
“我修道。”
“好吧,凡塵俗世三千劫,這是道友你一劫,你啊,就認了吧。”
崔姒笑得更開心了。
說起來也奇怪,分明她與崔景崔易才是兄妹,但崔景沉穩老成,對她寬容愛護,更像是長輩,崔易總是不帶腦子,像是要她管的小弟。
而她與崔長佑這個小叔父,才像是能嬉笑打鬧的同輩。
她坑起人來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崔長佑伸手拍額頭:“遇見你,才是我的劫。”
他親孃都管不住他,倒是被這侄女拿捏。
真是怕了怕了。
崔姒挑眉:“人生修百年,相逢相見是緣也是劫,可見我與道友有緣也。”
崔長佑說不過她,一臉晦氣地掉頭就走。
崔姒趕緊跟上去:“您這是要去哪?”
“去書院。”
“那不等江先生出來了?”
不是,你不等等你兄臺也就罷了,不過問一下你親孃的身體嗎?
瞧瞧我們剛才把老太太給氣得,都想打人了。
“能有啥事,她估計正琢磨著我那相親女郎君要選趙家的好,還是錢家的好,指不定下午就能出門溜達了。”
可以說,這做兒子的還真是挺了解自己母親的。
巧了,許老太太就是那麼想的。
“至於江兄,他不是你未婚夫嗎?你請他來的,自己招待他,我就不礙事了。”
崔長佑說罷這句話,便抬腳就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清風。
崔姒笑了笑,而後便在院子裡等江辭年出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便從屋裡走了出來。
崔姒上前去。
“江先生。”
“六娘子。”
兩人見過禮,崔姒便請他往外院待客院走去。
兩人並肩而行,一人青衫拓落,宛若松柏青竹,一人青綠寬袖衫子杏色百褶裙,清雅淡然,宜家宜室。
兩人走在一起,便是佳偶天成,宛若那青山配秀水,得天地之鐘靈疏秀。
“今日勞煩江先生走一趟了,不知祖母的身體如何了?”
“老夫人的身體無事,六娘子不必太過擔憂。”
“無事便好。”崔姒鬆了一口氣,“五叔父的事情,祖母耿耿於懷多年,心結難解,今日這般刺激她,確實也是我們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