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也是有氣性的,既然君長珏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趕了出來,那她剛好回家去睡覺。
她轉身就往春棠閣走,翠花化回鬼影追了出來,在她耳邊小聲道,“娘娘,陛下是不是吃醋了?”
聞言,隋憐眸光閃爍,默不作聲。
他自己坐擁後宮佳麗三千,整日左擁右抱的,她從沒甩過臉子。
如今她只是和別的男人見了一面,連手都沒碰一下,瞧他那彷彿厲害的彷彿要吃了她的死樣,好像她連私生子都懷上了一樣,她就沒見過這麼霸道的人。
但轉念一想,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哪朝皇帝不都是這樣,只許自己風流好色御女無數,卻不許嬪妃越雷池半步。
若是和君長珏為了這種事置氣,那就是她自討苦吃。
她本就不該對君長珏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
隋憐對翠花暗中使了個眼色,又看向等在院子外的宮人們:
“我已經妥善處置了戚貴人,待陛下和祈神官離開後,你們就把照溪堂內外仔細清理一遍,以後若是有新人搬進清寧宮,正好就住進這裡。”
她在言語之間端足了一宮之主的大度風範,宮人們卻都低著頭不敢吭聲。
誰還沒這點眼力見,聽不出來是陛下惹火了婕妤娘娘,娘娘正在說反話呢?
隋憐沒得到宮人們的應答也不在意,抬腳就往春棠閣走,連頭也沒回。
飄在半空的鏡靈給君長珏傳話:
“陛下啊,別光顧著和祈神官較勁了,你家隋娘娘生氣了,趕緊去哄人吧。”
照溪堂內,君長珏狠剮了祈麟月一眼,冷笑道:
“若不是祈福大典還用得著你,就憑你擅闖清寧宮這一條,朕就該把你打入大獄。”
祈麟月輕扯嘴角,似笑非笑語帶諷意,“只是打入大獄嗎?微臣犯了這麼大的罪過,陛下沒打算把臣拉出去砍頭還真是仁慈。”
君長珏眯著狐眸,眼裡都快跳出火星子。
這死人臉在隋憐面前裝得和神仙一樣不食人間煙火,現在隋憐走了,他便本性畢露,刻薄無禮嘴臉醜陋!
“祈麟月,雖說有天道護著你,但你最好還是當心著點。”
君長珏抬起手,指尖冒著一簇狐火,危險豔麗正如他臉上的戾氣:
“朕早就忤逆過天道,不怕再做第二次天地所不容的妖魔。”
“倒是你,既然甘做天界走狗捨棄了麒麟仙身降生於人世,就安心做好你的分內之事。”
“若是不安分,可別怪朕一把火把你燒個乾淨。”
祈麟月抬眸望著君長珏,他分明是跪著,那股淡漠清貴的氣勢卻令他不卑不亢:
“陛下為了心中之道敢於忤逆天道,微臣為了心中之人自然也不懼陛下的怒火。”
君長珏的眸光驟然沉下,“你心中之人?”
祈麟月站起身,眉眼又變回了先前的冷淡漠然,“陛下不必憂慮,微臣沒有以下犯上覬覦人婦的興趣。”
“最好如此。”
君長珏的舌尖輕舔過上顎冒出的尖牙,剋制著想要一口咬死這死人臉的念頭。
“微臣還有祈福大典的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祈麟月退下後,君長珏喚來白釉,語氣陰沉:
“讓侍衛片刻不離地跟著姓祈的,就是他去如廁也給朕緊盯著不許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