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殿外候著的碧玉宮內侍帶進來一個宮女。
隋憐瞧見那宮女的樣子後,眸光微微沉下。
這宮女不是別人,正是在她身邊伺候的桑葉。
桑葉身上因為人皮裙落下的傷還沒好利索,也仍是那副稚嫩青澀的相貌,
但她那雙眼睛裡透出的東西卻令隋憐頗為陌生,哪裡還有半分傻氣?
隋憐心中瞭然,規則裡提到的奸細原來就是桑葉。
這個丫頭年紀小,做事傻氣又給人種老實木訥的感覺,還和桑葚是姐妹的關係,是三個新來的宮人中最容易讓她放鬆警惕的人。
但比起看著大有來頭的小竹子,還有事事都護著她的桑葚,反倒是她禍心暗藏,像條蟄伏的毒蛇一樣危險。
“你不是春棠閣的人嗎?”君長珏看到桑葉,眸光也沉了沉。
柳妃的紅唇貼在君長珏耳邊,柔聲道,“陛下,這個宮女就是本宮的人證。”
說著,她轉過頭望向桑葉,目光凌厲,“快向陛下交代,隋貴人都讓你做了什麼。”
桑葉跪在地上,低著頭道:
“稟陛下和柳妃娘娘,隋小主,小主她昨夜命奴婢遞出訊息,說清寧宮人皮裙的案子和柳妃娘娘也脫不了干係,柳妃娘娘和珍貴嬪在案發前密謀過——”
她說著忽然抬起頭,彷彿十分害怕般看了隋憐一眼,又在隋憐要看過來時飛快地挪開了視線,就像隋憐恐嚇了她似的。
“奴婢本來不敢去做的,但隋小主威脅奴婢若是不去,她就會向內務府告發奴婢和姐姐偷了她的東西,奴婢為了姐姐只能答應下來,都是小主逼迫奴婢的……”
桑葉哭了出來,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的,瞧著十分可憐。
君長珏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哭,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柳妃在他耳邊道,“陛下,人證就在這裡,您難道還不相信臣妾是被隋貴人冤枉了嗎?”
君長珏抬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隋憐,頓了頓問,“你的宮人站出來指認了你,對此你有何話要說?”
隋憐沉默了片刻道:“婢妾只有一句話,這個宮女在說謊。”
君長珏微微挑眉,“你敢說你是清白的?”
“回稟陛下,婢妾當然清白。”
隋憐在柳妃的瞪視下,冷靜地回答道:
“一來,婢妾從沒讓身邊的宮人傳過流言。
二來,就算婢妾要爭寵也不會只派一個剛來身邊沒幾天的宮女去做這種陰損的事情,更不會不自量力到一上來就妄圖抹黑柳妃娘娘的名聲。
三來,她一個小宮女也不認識什麼人,怎麼就能在一夜之間讓整個後宮都遍佈對柳妃娘娘不利的謠言?這樣的事她做不到,背後一定有別的推手。
由此可見,這個宮女所言漏洞百出皆為虛假。”
柳妃冷笑道,“你是想說,是本宮買通了這名宮女讓她做偽證來指認你?呵呵,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聞言,君長珏緩緩轉過頭,神色莫測地看著她,“聽起來,柳愛妃似是有辦法證明這個宮女沒說謊。”
柳妃笑了笑道,“陛下英明。臣妾早就想到隋貴人會死鴨子嘴硬抵賴到底了,當然要備上手段。”
她鬆開君長珏的手臂,走到跪地的桑葉身前,“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