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昨夜剛毀去先前的肉身,此時她這具嶄新的身體還有些不完整,若是被隋憐看出什麼端倪,那個賤人一定會笑話她的。
“告訴她,就說我病著不便見人。”她冷聲道。
門外的宮女遲疑了一瞬,“皎嬪娘娘並未說要見您,她一來照溪堂就說要隨處逛逛,硯冰娘娘要帶人跟著卻被她帶來的內侍攔住,說是皎嬪娘娘要獨自一人散步,不想被人打擾。”
“整座照溪堂都在我的視線之中,她以為不讓人跟著就能瞞過我了?”
惠美人匆匆調動自己分散在照溪堂各處的汙染之力,想要找出隋憐此時在哪裡。
可任憑她朝哪個方位察看,都並未瞧見隋憐的身影。
“這怎麼可能?”
她心裡生出了幾分驚疑不定,又放出了更多汙染之力捏成的宮女前去各處尋找。
……
照溪堂的院子裡,密密麻麻的宮人不斷走動,她們中有許多人都長著同一張臉。
刺眼的日光照亮了她們慘白僵硬的面容,也照亮了她們晦暗如霧的空洞眼神。
她們便用這非人般詭異的眼睛望向四處,連犄角旮旯的一處灰塵都不肯放過。
她們看遍了每一處地方,卻偏偏忽略了自己腳下的影子。
忽然,其中一名宮女張開缺乏血色的嘴唇,用古怪的聲調輕輕問道:
“皎嬪娘娘,您在哪裡?”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其他的宮女一個接著一個,都像中邪般接連開了口,重複著同樣一句話。
對隋憐的呼喚就像生生不息的浪潮,淹沒了整座院子。
正在宮門處與墨漪對峙的硯冰也聽到了這聲音,她詫異地轉過頭,朝身後看去。
聽這動靜,怕是得有上百人才發得出來。
可照溪堂何時有過這麼多人了?
她困惑地蹙眉,剛生出這個不解的念頭,腦子裡忽然昏沉了一下。
她聽到自己的腦海裡好似有另一個人,正在用她的聲音對她說:
是你記錯了,照溪堂就是有這麼多人。
硯冰心中隱約的不安褪去,她集中精神怒瞪著面前的少年內侍,沉聲道:
“公公死活攔著我,莫非是你家皎嬪娘娘要在照溪堂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墨漪嘴角一揚,“見不得人的是你們照溪堂,我家娘娘不嫌你們這兒藏汙納垢,親自來此為照溪堂驅邪這是她心地善良,你怎麼還反咬一口?”
硯冰憤怒道:
“你胡說什麼,照溪堂怎麼就見不得人了?”
“我家主子才是真正的人美心善,我看是你們皎嬪娘娘嫉妒她更年輕貌美,怕她搶去陛下對自己的寵愛才不顧姐妹之情,屢次欺辱打壓我家娘娘。”
“這次更是為了汙衊我家娘娘,連汙衊栽贓的招數都用上了!”
墨漪聽了也不生氣,只是微笑著問她,“照溪堂真的沒有邪異之處嗎?”
硯冰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沒有!”
然後她就瞧見,這名叫墨漪的內侍嘴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些。
“那請姑娘仔細瞧瞧你身後的宮人。”
他盯著硯冰的眼睛,聲音輕柔如霧,“請你看看,她們可都是你認識的人?”
“當然是了,我怎麼會不認得她們,她們可都是與我朝夕相處的姐妹……”
硯冰只覺得這名內侍此時的眼神有些說不上來的妖魅之感,明明他的問題是如此荒唐,可她嘴裡說著不耐煩駁斥他的話,卻忍不住偏過了頭,真按照他說的那般去看了看她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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