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提審!”
鐵鏈嘩啦作響,牢門被人粗暴地拉開。
許梔平靜起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袍,又十分順從地抬起雙手,任由衙役給她戴上更沉重的鐐銬。
這次的陣仗比先前的更大,四名佩刀衙役守在她身邊押送,分明都已經在牢房裡了,他們卻依舊這樣謹慎,彷彿她是什麼窮兇極惡的罪犯,一眨眼就能把所有人都詛咒倒地然後逃出生天似的。
審訊室裡的氣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圍觀的人也不少。
兆順端坐於黑木書案後,兩側多了幾位身著官服的人,許梔看了眼,發覺這幾人個個品級都不低。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角落的孟宴卿。他穿著一身素色錦袍,面帶憂色,彷彿和身旁官員一般,只是個關心案情的旁觀者。
但許梔一眼就看出了他眼底閃過的得意。
“許氏,今日又有新的證據指證你,”兆順一拍驚堂木,“帶人證!“
側門開啟,五六位衣著華貴的男子魚貫而入。
許梔掃了一眼,方才還懸著的詫異頓時煙消雲散,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戶部成卓遠侍郎、工部李兆傑、顧府管家等等,全都是與孟宴卿交好的家族代表。
“成大人先說吧。”兆順語氣溫和,與先前對許梔的嚴厲簡直判若兩人。
成侍郎上前一步,義憤填膺:“上月許氏為我府修復一對雙耳燭臺,前日白天,我連蠟燭都沒燃,那燭臺突然無故自燃,冒出幽幽綠火,與他們所說的古物司鬼火一模一樣啊!”
“下官府上也是,”李兆傑緊接著說著,抖了抖衣袍走上前,“許氏修復的一座銅佛像夜間忽然發光,嚇得家母一病不起,也是幽幽發綠的白光!而且我曾詢問過她,她說是用了什麼特殊材料導致的!”
“我顧府更慘,”管家誇張地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故去的老太爺珍藏的唐三彩據說在古物司冒出鬼火後,我們就聽說許氏被捕了,於是趕忙將那唐三彩帶回來,誰知那東西竟子啊宴席上自燃,險些釀成大禍!”
指控如潮水般湧來,一個比一個離奇。
許梔冷眼旁觀,心中冷笑,抬眼深深看了一眼顧府管家。這些所謂的鬼火事件,時間跨度從上月到前日,之前她聞所未聞,而現在卻偏偏在她被指控後突然集體出現,眾口鑠金。背後人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許氏,你還有何話說?”兆順厲聲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