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孟宴卿在他年少沿街乞討時,將他帶回了王府,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許梔一時有些不忍,眼皮輕顫,不敢相信那些狗血古裝劇裡的劇情竟出現在了她的身上。她要親手把武安侯府裡唯一對得起她的人送進大牢嗎?
殷霽珩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溫度透過衣袖傳來,許梔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那是他們的恩怨與因果,”他聲音很低,卻字字如刀,“現在被送進大牢的是你,他為孟宴卿辦事的時候,就已經背棄了你。”
殷霽珩一把抱起許梔,順手將證物塞入懷中:“從側門走。”
話音未落,門外已經響起雜沓的腳步聲。殷霽珩當機立斷,吹滅燈籠,抱著許梔隱入驗屍房最裡側的陰影處。許梔屏住呼吸,後背緊貼著殷霽珩的胸膛,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加速的心跳。
門被猛地推開,火把的光亮照了進來。
“奇怪,方才明明看到有人影……”一個粗獷的聲音嘀咕著。
“怕是你看花了眼,”另一人接話,“這晦氣地方,鬼才願意來。”
火把的光在驗屍房內掃了一圈,眼看就要照到他們藏身的角落。殷霽珩的手臂驟然收緊,另一隻手無聲地按在了劍柄上。
千鈞一髮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西牢房塌了!”
腳步聲匆匆遠去。殷霽珩立刻抱著許梔閃出,卻在門口與一個黑影撞了個正著——
“殿下快走!”夜風從暗處現身,“武安侯府的人混在救火隊伍裡,已經發現許姑娘不在牢中了。”
殷霽珩眼神一凜,抱著許梔快步往外走,許梔在他懷中艱難地抬頭,藉著微光,看到他下頜繃緊的線條和頸側細密的汗珠。
“放我下來,”她輕聲道,“我能自己走。”
“別動,”殷霽珩聲音沙啞,“你身上還在發燙。”
一刻鐘前,得到刑部走水訊息後的孟宴卿帶著一隊人馬匆忙趕往大牢。
只是門口守衛依舊恪盡職守,攔著他們不讓進。
“你們牢房都走水了!我帶人來救火的!”
那侍從依舊冷著臉:“大人說了,誰來都不準進去。”
孟宴卿一揮手,身旁李凌一腳踹上侍從,那侍從想反抗,卻被忽然湧現出來的一眾人馬圍住了,他面上冒出冷汗,牙關緊閉。
“識相的就讓我進去,”孟宴卿走到他身旁,垂頭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少不了你的好。”
說完,扔下一錠金子,扭頭帶著人馬衝了進去。
彎彎繞繞找了許久,總算來到牢房門口,卻見大門敞開,乾草處還留有人坐臥過的痕跡,卻不見許梔人影。
他一下子瞪大眼,一把拽過一旁的獄卒:“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