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雨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緊縮:“太陰狠了,你陪伴了他那麼久,又為了他付出那麼多,這些年來的真心日月可鑑,可是他居然連你都提防,還要拿走你手裡的生意……真是噁心!”
許梔不置可否,轉而道:“時雨,你今日來找我,除了想要告知我此事,可還有其他發現?”
“後面說的我沒太聽見,”顧時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只知道應該是有一批古物會經由顧家送到古物司,應該是會在這批貨物上動手腳。”
就是因為細節她沒有聽全就被發現了,所以顧時雨才想直接帶著許梔去找顧赫,誰知這也不現實。
“姐姐打算如何應對?”顧時雨憂心忡忡,“要不我回去再打聽打聽?”
“不必,”許梔將紙條摺好收起,“他們既然敢做,必定會準備周全。要是這樣貿然破壞反而會打草驚蛇。”
她沉思片刻:“時雨,你可願繼續幫我?”
“自然願意!”
“那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回去後留意你父親與孟宴卿的動向。”許梔輕聲道,“特別是他們約定的那批貨物,看看是怎麼動的手腳,不過千萬別暴露自己,就算什麼都沒查到也沒關係,重要的是千萬別暴露了自己!”
顧時雨鄭重點頭:“包在我身上。”
她又愣了一下:“可姐姐這邊……”
“我自有準備,”許梔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孟宴卿只是想借官府之手害我,但沒那麼容易,要知道,我上頭還有大長公主和……”
她意識到那個名字快要下意識脫口而出,自己都有些驚訝。怎麼會忽然想到殷霽珩?她連他具體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卻總覺得他的存在很安心,究竟是什麼時候潛移默化成了這樣呢?
許梔輕咳一聲:“小雨,我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就是孟宴卿最近還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比如……帶著什麼奇怪物件之類的?”
顧時雨思索片刻:“聽府上下人說,那位侯爺總是對著一面青銅鏡說話,那天還順便來問父親是否見過類似的鏡子,還和父親講了個奇怪的神話故事。怎麼,這鏡子很重要?”
許梔心頭一跳。果然,孟宴卿還是沒有放棄那面青銅鏡!她故作輕鬆道:“沒什麼,隨口一問。”
兩人又密談片刻,約定好聯絡方式。臨走時,許梔拉住她,鄭重開口:“時雨,謝謝你來告訴我,以後你要是遇到了什麼事,我要是能夠幫上忙的你儘管說。”
顧時雨擺擺手,眼中閃著狡黠的光:“姐姐客氣什麼。我早看孟宴卿和那個蘇安怡不順眼,能給這對狗男女添堵,我求之不得呢!”
送走顧時雨,許梔立刻喚來如桃:“去長公主府傳話,就說武安侯有動靜了。”
許梔摸著下巴端坐在窗邊,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繽紛槐花裝飾的初夏蒼翠。日光明媚,散在她眼底,沉落出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
她一手輕輕敲擊著窗牖,似乎在敲著一盤無形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