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冷大人，天地正氣能不能傷到妖物？”
冷凝霜思索了片刻後答道，“這就要從天地正氣本身開始解釋了。”
李焱末強忍著大喊跳過的衝動，坐在了冷凝霜的對面，聽冷凝霜娓娓道來。
“這世上本無善惡之分，自然沒有所謂的正氣。但人先天開智，說是最初的妖，也不為過。”
“人為妖，以貪嗔痴三念霍亂蒼生，至使萬物皆可為妖。”
“大荒由此而來。”
“舜帝欲治這三念之禍，但被反噬。可正所謂物極必反，均衡之道無處不在，當邪氣昌盛之時，必有相反之氣孕育，大舜王朝破滅之時，聖人顯世。以孔聖為首，降下聖言，為那股相反之氣正名。”
“那便是天地正氣。”
“後禹帝以天地正氣，結合聖言煉成一柱，以鎮邪魔。”
“那便是聖柱。”
冷凝霜如同說書人一般搖晃起了腦袋，“而後便有了儒門，大儒們都是凡人，但他們正氣加身，一聲大呵，就算是合體期的魔頭都會灰飛煙滅。”
“天地正氣本就是為消滅受三念而來，自然能夠傷到妖物。”
“不過，絕大部分妖物都是以三念開智的野獸，就算身上的三念之氣被洗去，也只是修為受損而已，那一身氣血之力還在。只有那些以三念為根基的魔才會被天地正氣重創或消滅。”
李焱末思索了一會後向冷凝霜講述了在道觀發生的事情。
聽完，冷凝霜點了點頭，“這很正常，大禹王朝以大禹律法結合聖柱之威對天地正氣進行了規範，以此壓制邪魔滋生的渠道。”
“但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為渡那些被痴念所困的鬼怪，禹帝以佛法煉成了佛柱。”
“渡化是善，不僅不會被天地正氣所傷，甚至有時還能夠得到天地正氣的加持。再加上那些妖大多由獸所化，沒有人的道德底線，也無需遵守法律，所以那些妖就以佛法鑽天地正氣的空子，倒轉因果。”
李焱末好奇的追問道，“那不能對律法進行修正嗎？”
冷凝霜搖了搖頭，“正邪之氣永遠都處於均衡狀態，一方過強，另外一方便會跟著變強。若是以聖柱強壓萬獸，那天地正氣就會喪失原本的意義，貪嗔痴三念必將以天地正氣為苗床，所以禹帝對四柱降下過帝令。”
“我們只是借用天地正氣，而非掌握。”
李焱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妖仙教……在天地正氣看來，算惡嗎？”
“以貪嗔痴三念腐化百獸，無論怎麼掩飾，這都是惡行，自然會受到天地正氣的打擊，但問題也就在這裡。”
冷凝霜苦惱的拍了拍額頭。
“妖仙教從不親自做這種事情，而是讓諸如李邱這種凡人去做。這些凡人沒有修為，所以天地正氣只會排斥這些凡人，這會導致這些凡人成為貪嗔痴三唸的苗床，而那些妖物則以佛法吸收這些人身上的貪嗔痴三念，以此迴避天地正氣的影響。”
說到這裡，冷凝霜無奈道，“聖人之一為讓大儒能夠自如使用天地正氣，震懾群魔，便寫下聖言，君子論心不論跡，論跡不論心，寒門無孝子。滅了以貪嗔痴三念為根基的魔，但也讓無心的妖物能夠利用天地正氣。”
“一位禹帝為借更多天地正氣斬妖除魔，讓天下太平，以聖人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聖人對聖柱與律法進行修正，降低了天地正氣苛刻的限制，讓因殺戮，沾染世俗權力而無法得到天地正氣加持的兵門能夠使用天地正氣。”
“但結果便是那些妖魔也能夠鑽空子，變得更加難以剷除。”
“這便是正邪平衡。”
李焱末摸了摸下巴，突然說道，“李邱……現在算是在做好事，所以會被天地正氣所眷顧，對吧？”
冷凝霜一愣，儘管不爽，但還是點頭，“對。”
“被天地正氣所眷顧的人是好人，讓好人去做壞事的是壞人，會遭到天地正氣的打擊，對吧？”
冷凝霜不明白李焱末想要做什麼，但還是老實回答，“對，這也是儒門不滅的理由，任何邪魔想要傷害大儒，哪怕只是動了心思，都有可能遭到天地正氣的反擊。”
李焱末咧開了嘴角，“冷大人，若是你們兵門給李邱他們頒發錦旗，讓整個日升城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多麼正直的好人，他們會不會得到天地正氣的加持？”
冷凝霜眨了眨眼睛，意識到李焱末的意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是，妖仙教慫恿，或威逼這些被天地正氣加持的好人去做腐化百獸的惡行……”
李焱末壞笑起來。
“他會不會遭到天地正氣的打擊？”
冷凝霜想象了一下畫面，不由得興奮了起來，“我這就聯絡太守！”
說著冷凝霜便從儲物袋之中找出了聯絡用的符紙。
日升城太守風守雲聽完李焱末的計劃後也沉默了幾秒，才緩緩說道。
“我親自發錦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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