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晚身形一頓,手中的珠釵“啪嗒”一聲掉在梳妝檯上。
她猛地站起身,死死盯著那小丫鬟,“你再說一遍?事關什麼?”
小丫鬟被她兇狠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奴婢,奴婢只負責傳話,那人說,說事關您的身份,讓您務必獨自前去……”
雲晚晚的心臟瞬間狂跳起來。
難道……
難道是雲妤?
不,不可能!
那個懦弱的丫頭肯定早就離開上京了。
可萬一……
萬一是別人知道了什麼怎麼辦?
她不敢再想下去,也顧不得儀態,一把推開擋路的小丫鬟,提起裙襬就往外衝。
這一路,她心亂如麻。
後園西北角位置偏僻,假山石洞更是少有人跡。
雲晚晚強作鎮定,按照那丫鬟所指,果然在假山後看到一個幽深隱蔽的石洞口。
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鑽了進去。
洞內光線昏暗,瀰漫著潮溼的苔蘚氣息。
“誰?誰找我?”雲晚晚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洞內深處,一個身影緩緩轉過身來。
當看清那人的面容時,雲晚晚瞳孔猛地一縮。
是柳歡顏!
柳歡顏穿著一身素色衣裙,臉上沒有脂粉,卻不失清麗。
“是你?”雲晚晚驚疑不定,強壓下心頭翻湧的不安,“你裝神弄鬼叫我過來做什麼?若是無事,我就走了,爹爹還等著我的湯羹呢。”
柳歡顏默默向前逼近一步,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雲妤……這個名字,你可還熟悉?”
雲晚晚眼睛微眯,身體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踉蹌著扶住一旁的石壁才勉強站穩。
她張了張嘴,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柳歡顏。
片刻的死寂後,雲晚晚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她色厲內荏地威脅,“別忘了,爹爹可是下令不許你踏出院子一步,你現在竟敢私自跑到這裡來,我若告訴爹爹……”
“告訴國公爺?”柳歡顏嗤笑一聲,無所謂地開口,“好啊,你儘管去說。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你若去告發我私離院子,那我只好……”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視線將雲晚晚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最終落在她的那張清秀小臉上,“把你如何偷竊玉佩,冒充國公府小姐的事,也如實告訴國公爺。你說,國公爺若知道了這個真相,會怎麼對你這個寶貝女兒呢?”
後面的話柳歡顏沒說下去,但言語中的意思雲晚晚再明白不過。
雲晚晚渾身如墜冰窟,扶著石壁的手指用了些力氣。
她死死咬著下唇,“你到底想怎麼樣?”
雲晚晚一字一句的道:“有話快說,若是被人發現,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柳歡顏看著她這副氣急敗壞又不得不屈服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快意。
她慢悠悠地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棠華院那邊,怕是已經有所動作了。”
雲晚晚心頭猛地一跳。
“雲棠那小祖宗,可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柳歡顏的聲音壓得更低,“青鳶,是她最得力的貼身丫鬟,可前些日子,有人瞧見,雲棠身邊伺候的,只剩下了青果。”
“青鳶去哪兒了呢?”柳歡顏盯著她,一字一句開口,“我猜……那小祖宗,怕是已經查到了什麼。如今只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把你這張假皮,徹底撕下來。”
青鳶……
青鳶確實有幾天沒時時刻刻跟在雲棠身邊了!
難道……
難道真去查她了?
“哼,一個小娃娃,你是不是過於擔心了?”雲晚晚搖了搖頭,冷笑出聲。
“小娃娃?”柳歡顏聲音都尖利了幾分,“我就是栽在這個小娃娃手裡!你以為國公爺為何突然厭棄了我?就是因為她!我告訴你,別小看她,否則,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這麼說來,棠華院那個小東西,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
“那……那你要我做什麼?”雲晚晚的聲音徹底軟了下來。
柳歡顏深吸一口氣,這才說出了真正的目的,“很簡單。我要你在國公爺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就說……就說我已知錯,日夜悔恨,只求能自由進出院子,在佛前為府中祈福,彌補先前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