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便是中秋佳節,宮裡要舉辦晚宴,這場宴會也是給謝晚檸父兄舉辦的慶功宴,四品以上官員攜家眷都要參加。
宴會這天,燕錦嶸和太后一起出席,身後一左一右是德妃和良妃。
德妃身穿紫色宮裝,良妃依舊是一襲灰青色的衣裙,脖子上和手上都戴著佛珠,姿態嫻靜淡然,不似德妃那般雍容華貴。
滿宮妃嬪跟在身後,卻不及謝晚檸一人驚豔奪目。
她身穿一襲藕色宮裙,軟羅煙綢帶系在腰間,勾勒著不盈一握的腰身,眉間垂著一顆玉石點翠,髮間只戴了一支金鸞纏枝步搖。
她今日沒打扮的那般華麗,因為這場宴會也是給她父兄舉辦的,謝家已經夠引人注目的了,她不想再出什麼風頭,對謝家沒多大好處。
但她這張小臉太過出眾,打扮的再敷衍,也總能吸引到別人的目光。
席位上的文武百官皆已到場,燕錦嶸出來時,眾人趕緊起身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
“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燕錦嶸抬手,讓眾愛卿平身。
他舉起酒杯,不疾不徐道:“這次鎮國將軍和謝小將軍凱旋,擊退敵國,守住我們大承國土,讓山河無恙,海晏河清,功不可沒,朕敬兩位一杯。”
燕錦嶸一飲而盡,拋開那些錯綜複雜的利益不說,他對謝家父子倆是由衷的欽佩。
謝牧陵和謝書逸也端起酒杯回敬。
謝書逸今日穿著一件月白色錦袍,身形清癯修長,比起身披盔甲時少了些不近人情的冷厲,多幾分文人的溫潤如玉。
他身上即有武將的殺伐果斷,又有文人的清貴儒雅,是不少貴女心目中的愛慕物件,如今又打了勝仗回來,更得那些貴女們的青睞。
都知道他至今還沒議親,周圍的貴女們含羞含怯的看著他,都試圖引起他的主意。
眼神最是灼熱的,是坐在前排的珞華公主。
一年前第一次見到謝書逸時,她便一見傾心,多次想辦法接近謝書逸,但謝書逸對她從始至終都很冷淡。
後來謝書逸出徵,這一去就是快一年了,這些日子燕靈芊牽腸掛肚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
謝書逸能察覺到從四面八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特別是不遠處燕靈芊的位置,但他臉色淡然,低斂著眼眸,從未抬頭看過去一眼。
也從不給其他貴女任何的希望。
太后面含笑意,看向謝書逸緩緩道:“謝小將軍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該到成家的年紀了,可有心儀的姑娘?”
太后這話也是那些貴女們想要問的,都屏住呼吸,看向了謝書逸,看他怎麼回答。
可謝書逸還沒開口,鍾氏卻先站起來了,比謝書逸還要關心他的婚事似的:“多謝太后娘娘對書逸的關懷,臣婦和太后娘娘一樣,也在操心著書逸的婚事,只是這孩子一心都在戰事上,對自己的婚事卻不上心,書逸向來潔身自好慣了,和咱們京城的姑娘們也從未有親近的,太后娘娘若有合適的人選,可以給我們書逸多掌掌眼。”
謝書逸眉心微皺,眼底有些冷燥。
對於鍾氏這副多管閒事又愛出風頭的樣子,向來厭煩。
謝牧陵也心煩,若不是礙著文武百官和皇上都在,還得維護謝家的面子,不然早就斥責鍾氏了。
其他人都在嘲諷鍾氏上不了檯面,哪怕是鎮國將軍府的主母,那一身小家子氣卻像刻在骨子裡似的,怎麼都改不過來。
這讓眾人又想起了鎮國將軍府的前任主母,就是謝晚檸和謝書逸的生母白氏,當年白氏端莊賢惠又知書達理,身上的貴氣就是鍾氏不能比的。
可惜紅顏薄命,早早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