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棋斟了茶退下了,墨染青握著杯盞靜靜的望著付雅儒沒有說話。
纖細的指尖撫平寬袖,沒有聽到對面動靜,付雅儒抬頭對著墨染青莞爾一笑,直言道,
“父親早就猜出了,皇上要對林家出手了。盼了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刻,父親自然義無反顧的助力皇上和王爺。”
杯盞輕輕相碰,墨染青笑著說,“那便感謝付大人的鼎力相助了。”
付雅儒淺啜一口清茶,將杯盞輕放桌面。
外面有人敲門,雪畫走進來,“主子,公主府陽公子求見。”
墨染青胳膊撐著腿,歪頭探身,果然見雨簾裡走過來一個人。
陽玖崇一襲騷紅,手拿花傘,臉上掛著那抹慣有的玩世不恭的笑。
人還沒有進屋,調侃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我當是誰比我先到,原來是付姑娘。”
付雅儒沒有回頭,臉上依舊是從容平淡,對著墨染青說,“正事聊完了,我也該走了。”
說著她正要起身,被剛進來坐下的陽玖崇攥住手腕,“怎麼我剛來,你就要走?怎麼,怕我啊?”
付雅儒垂眸,視線在陽玖崇手背上輕輕掃過,“陽公子的藥膏很好使,付雅在此給陽公子道謝了。”
提到藥膏,陽玖崇倉促收回手掌,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將他端著的挑達,打回了原型。
那日付雅儒一身紅裝,只是驚鴻一瞥便讓他情不自禁。
如今她又恢復了這種清仙的模樣,就好像留在那日對那個身影揮散不去的人只有自己。
付雅儒走了,寬袖從陽玖崇身邊掠過。
陽玖崇偏著頭,看著她從簷下開啟雨傘,踏著臺階離去。
紅梅騷頭,點綴了白衣。直到那抹倩影消失,他才黯然回神。
墨染青將杯盞放在唇邊,看一眼付雅儒消失的方向,又看一眼陽玖崇,“看夠了嗎?”
“嗯?”陽玖崇回頭,這才知道自己失態,輕咳一聲,“那個…我是來告訴你,太后的事,有我爹在,你不用擔心。”
“嗯嗯。”墨染青點頭,問,“還有呢?”
“還有…”陽玖崇又回頭望了一眼門外,眼中失落,“還有就是,你最近別出門,外面風頭正盛,我怕你被人打。”
“嗯嗯。”墨染青抿了一口茶,問,“還有呢?”
“還有…”陽玖崇皺了皺眉頭,低頭沉思。
其實他本來沒打算來王府,是聽到有人說看到付姑娘來了王爺,才突然轉道來了這邊,卻沒想到自己剛來,就把人攆走了。
清雨漸溼露臺,陽玖崇驟然看到桌角一抹白帕,伸手拿了過來。
墨染青放下杯盞故作驚訝,“呀!這是付雅的東西,一定是剛才走的急,忘記拿了。”
“沒事,我去給她送去就好了。”陽玖崇將還溼著的帕子揣進懷中,急忙慌的就要走。
墨染青喊住他,“一個帕子,不至於這麼著急,坐下喝杯茶吧。”
“不行,萬一付姑娘要用呢。”說著,陽玖崇轉身衝進雨裡。
墨染青撐著桌子,朝外喊,“哎!你的傘。”
回答她的是一片雨中沉寂,陽玖崇早就轉角,去追付雅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