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兒!”
“哎喲!”
“你再叫,把你的嘴堵上!”這是玉珠的聲音。
小丫鬟最近見的事多了,吼起人來頗有幾分兇蠻。
池依依欣慰地笑了下,推門進院。
院子一角,一個男子蜷縮在地上,手腳被麻繩捆住,幾名夥計拿棍棒圍著他。
這人正是剛才在店外替鬧事婆子說情的那位。
他一眼瞧見池依依,嚷道:“池東家,你想做什麼?快把我放了,不然我去官府告你們!”
“呸!”玉珠一腳踢在他腿上,“你還敢倒打一耙,我看見你和那幾個地痞流氓在一起,他們還找你要錢來著。”
這人撇著一雙八字眉,兩隻吊梢眼斜支著往上看,高聳的顴骨如兩片刀子似的,襯得眉眼更加猥瑣。
“你這小丫頭不要胡說,我什麼時候和地痞流氓在一起了?就算在一起,幹你什麼事了!”
玉珠兩手叉腰:“你幫那婆子說話,你就不是好人!”
“哈,天底下哪條王法寫了不能幫人說話,我仗義執言,拔刀相助,你憑什麼管我!”
男子昂著腦袋,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
池依依拉開玉珠,低頭看向他。
“你和你娘受何人指派上門鬧事?你若現在說了,我不把你送官,你若不說,市司和府衙,你儘管選一個。”
男子一愣。
“什麼我娘?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池依依輕笑一聲。
“玉珠,拿鏡子給他照照,”她盯著男子的臉,“你這長相和那婆子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出聲替她說情之前,就沒想過我會認出你嗎?”
男子張了張嘴,猛地閉上。
他就地滾了半圈,側身朝裡,拿背對著池依依。
“你少誣賴人,我不認識那婆子,誰和她長得一樣,你看錯了!”
玉珠在旁拍手:“吊梢眼,高顴骨,人家都說兒子像娘有福,我怎麼覺得你和你娘都一副倒黴樣呢?”
“你、你別胡說!”男子嚷道,“你們快把我放了,不然我就喊人了。”
“你喊呀,”玉珠笑嘻嘻道,“你娘是主犯,你是從犯,等你喊了人來,就把你送去報官。”
“你!”男子滾過身,“你們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池依依開口,“說出指使你們的人。”
“沒、沒人指使我們。”
“沒人?”玉珠看向池依依,“六娘,這人滿口謊話,依奴婢看,還是把他送官吧。”
“嗯,”池依依點點頭,“方才巡街的衙役還在,你去請他過來,就說我們店裡逮到一個賊人,送他一件功勞。”
她看了眼地上的男子,又道:“衙役被那婆子糾纏了半天,肚子里正憋著一股火,得找個人讓他消消氣。”
男子一聽,兩眼骨碌轉了轉。
“別別別!”他大聲喊道,“池東家,有話好好說。”
街上的衙役整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發起狠來不比混子手軟。
他若真落到他們手上,不死也得扒層皮。
男子咕蛹著湊近池依依,扯嘴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池東家,您是寬厚人,我娘在店裡鬧騰,我卻沒做什麼,您大人就大量,就饒了我吧。”
池依依冷眼看他:“方才在外面你就該知道,我不是寬厚人,也沒什麼肚量。”
玉珠踢了男子一腳:“快說,你們到底是誰指使的?”
男子為難地看她們一眼:“我這……收了別人銀錢,若說出去,我張豹子的信譽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