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幾位夫人聽說寧安縣主要帶走池依依,笑道:“縣主真是心疼小輩,六娘快去吧,別讓縣主等急了。”
池依依想了想,往小路那頭望了眼。
寧安縣主一行還未走遠,身影依舊可見。
她站起身,向幾位夫人告了聲罪,帶著玉珠朝那邊趕了過去。
太監走在前面引路,池依依開口:“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太監笑道:“池六娘喚奴婢小安子就好。”
“原來是安公公,”池依依道,“縣主讓您帶話,想必和您很熟了。”
太監呵呵一笑:“不敢稱一個熟字,只是奉命傳話罷了。”
池依依邊走邊問:“聽聞宮宴上若要中途離開,需先向陛下請辭,不知我該向何人告知?”
太監回頭看她一眼,笑道:“池六娘果然心細,但縣主說了要帶您走,這等小事自然有人代為通稟,您就不用操心了。”
兩人說著話,轉過又一個拐角,四處紗帳飄飄,雲遮霧繞,寧安縣主一行已然失了蹤影。
池依依停下腳步:“不知縣主走的哪邊?”
太監“咦”了聲,舉目四顧:“奴婢記得右邊是出宮的路口,想是縣主等不及先走了,池六娘,咱們快追上去。”
池依依盯著他,往後退了一步:“是右邊麼?我怎麼記得是左邊?”
太監一愣,隨即揚起笑臉。
“瞧我這記性,”他輕輕往自個兒臉上拍了一巴掌,忽然面露驚訝,朝著池依依身後道,“縣主?”
池依依目光閃了閃,沒有動。
她來時看得很清楚,寧安縣主一行一直走在前面,怎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她開口:“玉珠!”
身後一片沉寂,總是跟著她的小丫鬟沒有出聲。
池依依心中一凜,飛快朝後看了眼。
來路空空蕩蕩,竟是一個人影也無。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腦後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勒住她的脖子,將她往道旁拖去。
池依依想也不想,從頭上拔下長簪,用力往那人手上戳去。
簪子的尾端又尖又長,是她今早妝扮時特意挑的樣式。
一聲痛呼,那人勒她脖子的手一鬆,池依依趁機往後狠狠跺了一腳,踩在那人腳趾上。
她身子往下一掙,擺脫對方糾纏,矮身竄了出去。
她跑出老遠方才回頭,只見那太監捂著手,一瘸一拐追在後頭。
池依依握緊簪子,想了想放聲高呼驚擾聖駕的後果,深吸一口氣。
“救——”
剛喊出一個字,她的嘴又被人捂住。
池依依喉中一窒,舉起簪子再次戳下。
這一回她沒能成功。
來人另一隻手攥住她的手腕,讓她的簪子停在半空。
池依依掙了下,張嘴就咬。
她一口咬住那人虎口,齒間立刻嚐到一股血腥。
身後的氣息陡然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