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兒拉著她走向後院,邊走邊道:“這些天我僱了人,一直盯著池弘光。”
池依依挑眉:“你盯他做什麼?”
蘇錦兒撇撇嘴:“我氣不過,想找他算賬,又怕被人瞧見,所以讓人盯著他,等他哪日落了單,給他套個麻袋,拖到沒人的地方揍上一頓。”
池依依啞然。
她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陸停舟不請自來,落在兩人身後,也不知是否聽見了蘇錦兒的圖謀。
陸停舟是大理寺官員,她擔心他把蘇錦兒當作不法之徒,拉著好友快走幾步,輕聲問:“然後呢?你不會真揍了他吧?”
蘇錦兒挽著池依依的胳膊,長嘆了一口氣:“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卻發現你們池府的那個嚴管家,今天鬼鬼祟祟見了兩個城西的混混。”
跟蹤之人把訊息報給蘇錦兒,蘇錦兒恰好在那附近,就帶人跟上兩個混混,想瞧瞧他們打算做什麼。
這一瞧可不得了。
兩個混混不知從哪兒弄來一罐火油,扮作賣柴的小販,將火油藏在柴火中,推著一車木柴,在城裡繞了好幾圈,偷偷來到晴江繡坊後面的小巷子。
今日是萬壽節,城中百姓大多去了街上看雜耍百戲,巷中左鄰右舍都沒人,無人發現兩個混混進了小巷。
幸虧琴掌櫃聽了池依依的叮囑,一整日都讓人在店中巡邏。
兩個混混在外放柴潑油,難免弄出動靜,巡邏到後院的夥計聽見,當即出去檢視。
兩人見行蹤敗露,並未急著逃走,而是忙著點火摺子。
蘇錦兒恰好帶人找到附近,見狀連忙高聲示警。
夥計們一聽是火油,呼啦啦一擁而上,抱人的抱人,搶火摺子的搶火摺子,更有甚者趴在潑了火油的木柴上,就怕一不小心,哪兒的火星飄過來將柴火引燃。
幸運的是,由於發現得及時,兩個混混沒能得逞,夥計們將火摺子踩了個稀碎。
蘇錦兒說到這兒喘了口氣,拍拍胸脯:“這回可把我嚇壞了,今兒是萬壽節,你家鋪子若燒起來,嚇到客人事小,鬧出人命就麻煩了。那火油燃起來可不是好玩的,它光用水滅不了,得用沙土,可你們這兒又沒沙土,一旦起火,只能看著它越燃越旺。”
如果在萬壽節間出了事,池依依作為繡坊主人,難免受到牽連,到那時別說開門做生意,只怕還有牢獄之災。
“你家周管事去衙門報了官,兩個混混承認收了嚴管家的銀錢,是嚴管家要他們過來放火,可官差去了池府,沒找到嚴管家,依我看,嚴管家不是幕後兇手,他肯定受了池弘光指派,才幹得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池依依聽完她的講述,臉色微沉。
嚴管家不會平白無故找人放火,但她並不認為他是受了池弘光指派。
池弘光貪得無厭,他需要晴江繡坊為他掙錢,即使毀了她也捨不得毀掉繡坊。
那晚兄妹倆不歡而散,池弘光內心會有嫉恨,卻不會這麼快對繡坊下手。
所以此事的主謀恐怕真與他無關。
池依依想了想,轉向身後:“陸少卿,可有辦法找到嚴管家的下落?”
陸停舟還未開口,蘇錦兒在旁倒吸一口涼氣。
“哈?”
她這才發現兩人身後跟了個陌生人,她之前沒留意,還以為跟過來的只有玉珠。
她睜大眼,上上下下打量陸停舟一眼,忽然認出他是誰。
她猛地一拽池依依的胳膊:“六娘,你怎麼把大理寺的人弄到這兒來了?”
池依依正要答話,就聽玉珠道:“蘇娘子,這位是我家未來的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