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他有了蘇家的財力支援,不必再依賴池依依,便是三皇子拿走晴江繡坊也無妨。
然而奇怪的是,他明明拿捏住了蘇錦兒的心思,就等著她主動送上門,這段日子卻遲遲見不到人。
他心知蘇錦兒貪玩,故意在她常去的地方徘徊,這丫頭卻像改了性子,一次也不曾出現。
他嘗試去蘇氏絲行外頭與她巧遇,有兩次看見蘇錦兒下了馬車,但她彷彿沒看見他似的,徑直進了店裡。
池弘光自認也有幾分氣性,三番兩次求而不得,乾脆把蘇錦兒拋至腦後。
但他同時起了疑心,加上府裡接二連三出事,不免轉了心思,一心一意琢磨起池依依這個妹妹。
這些日子,他總覺得池依依逐漸脫離了掌控。
萬壽宴後,三皇子找到他,罵他管教不嚴,他才知池依依竟敢當面對梅貴妃和三皇子不敬。
他驟然醒悟,自己這個溫順的妹妹已經變了。
變得比他預想中還要可怕。
正如三皇子所言,對付翅膀硬了的鳥,只有把它的翅膀折斷才讓人放心。
如今嚴管家已經逃走,帶著他弒父的秘密。
他每一日都活在恐懼之中,唯恐他把訊息洩露出去,尤其是洩露給池依依。
他恨自己下手太慢,沒能堵住嚴管家的嘴,便巴不得對方逃得越遠越好,千萬莫要被官府逮到。
而三皇子要他獻上池依依,他更是不敢不應。
池弘光藏起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看向妹妹俏生生的臉。
兩人的父親雖是浪蕩子,容貌卻是一等一的好,後來納的雷姨娘也是個美人,才生出池依依這個相貌出眾的女兒。
池弘光內心閃過一絲遺憾。
可惜這個妹妹不聽話,指望她對三皇子吹枕邊風,替自己搭橋鋪路是不可能了,過了今晚,還不知她有沒有命留在這世上。
兩人路過正屋,池弘光指了指前面一塊空地,笑道:“依依,你還記得這裡嗎?父親這輩子只讓我跪過一次,就是為你說親那回。”
池依依凝眸看向前方。
“怎會不記得,”她輕輕一笑,“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我怕阿兄凍壞了身子,偷偷給你送了一壺酒。”
池弘光笑道:“我從來沒喝過那麼烈的酒,沒被凍死,卻差點醉死。”
他溫和地看向池依依:“不過阿兄得感謝你,那壺酒幫了我大忙。”
是那壺酒提醒了他,殺人不必自己動手。
只要把一個喝醉的人扔在雪地裡,過不了半個時辰,那人就該死了。
他知道父親是個酒鬼,耐心地等待著時機。
而老天果然待他不薄,很快讓他如願以償。
時隔多年,又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這一次和上次不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依依,阿兄讓廚房整治了你愛吃的,今晚陪阿兄喝一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