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這三天一直在警局度過,渾身上下臭烘烘,鬍子長出一大截。
季少空也像只小泥猴,熟練地在辦公室內跑上跑下,一會給叔叔倒個水,一會幫阿姨拿個檔案,混成了警局裡人見人愛的編外人員。
“蕭衍,這孩子你怎麼還沒送走,警局可不是託兒所。”
趙局長端著茶缸又溜達到蕭衍面前,這已經是這三天不知多少次的提醒,可是季少空還是好好的呆在這裡,所有人都維護著他。
“人家媽媽冒著生命危險深入敵後,我肯定要照顧好她的孩子,不能讓臥底同志心寒。”
蕭衍胡亂揉了一把頭髮,準備先去補個覺,趙局長連忙攔住他,遞給他一個信封。
“臥底不臥底我不確定,不過人家已經要高調出道了。既然你這麼相信這個季真芯,就由你負責交接,去會會她吧。”
蕭衍開啟信封一瞧,這是一張畫展邀請函,主題名為“失樂園”,由新銳畫家季真芯傾情創作。
“您怎麼會有這個?”
“哼,前幾天幫你們擦屁股是白擦的嗎?那麼一大幫人敢到我們地盤上示威,真以為我們警察都是吃素的!”
趙局長嫌棄地上下打量蕭衍,揮了揮手:
“好好去捯飭一下,別給老子丟人。一定要打探到什麼有用資訊,別浪費了我這張票。”
“遵命,謝謝局長。”
蕭衍興奮地拿著門票往外跑,臨走前想起什麼,折返回來將季少空交給滕景山。
“好好跟著景山哥哥,我去跟你媽媽碰頭。”
季少空一把握住蕭衍的手臂,緊盯著他的眼睛:
“蕭叔叔,你一定會救媽媽的,對吧?”
蕭衍蹲下身捏了捏他臉上的肉,和警局隊員混了幾天,他身上多了幾分英氣,雖然緊張得想哭,但是他只是鼻尖紅紅的,不再輕易掉眼淚。
“放心,我一定會救她出來。”
夜色濃重,燈光璀璨,蕭衍走進畫廊,這一回,不再需要佩戴面具,也沒有任何安防措施,正常的就像是一間真正的畫廊。
牆壁上掛著一幅幅濃重的油畫,蕭衍的眼神從畫上一張張掠過。
很奇怪,真芯畫得很潦草,一點都不像是她之前的畫風。
畫算不上好看,真芯也不是有名的畫家,她的畫不具備收藏價值。
但偏偏她的畫,一幅幅都標著高價,有人擦著汗匆匆而來,挑了一幅就下單,速度之快像是在菜場買菜一般輕巧。
蕭衍打量著畫廊中的員工和客戶,竟有不少人,都去過警局示威。
突然一幅畫吸引了蕭衍的全部注意,畫中是兩棵相互交纏的大樹,樹下有一位年輕的女性在帶著四個孩童打鬧。
他仔細盯著畫中孩童的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幅畫很美,對不對?我也很喜歡。”
蕭衍身旁走來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他雖然沒有蕭衍高大,但是氣場完全不輸。
蕭衍看著身邊的男人,眼神裡充滿疑惑。
“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江其域,是這間畫廊的老闆。”
江其域朝著蕭衍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