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修道會化作妖魔邪祟?”
“修行中人是世間最大、最難纏的妖魔邪祟?”
“金帛中的頓法丹道更是兇險至極.”
裘真一雙泛著淡淡金光的眸子落在白色霧氣中,一股股駭人聽聞的資訊湧入他的腦海。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水盆上的蒸騰白霧是“金帛”前任主人所留,用以警戒後來者。
並且,“前任主人”不止一位。
裘真眼下道行淺,可也在白霧中感受到了幾股不同的氣息,他們各自“留言”,講述修習這門法門的兇險。
言語之中,也透露出另一個驚人的訊息。
修仙者不是世外高人,而是遭人嫌,生活在暗處,一不小心就會化作邪祟異類,行屍走肉,渾渾噩噩。
這駭人的聽聞,對他造成莫大的衝擊,一下子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
“難怪當年去道觀寺廟尋仙問道,那群道長、和尚一個個諱莫如深,生怕惹上麻煩。”
裘真恍然大悟,不由幽幽一嘆,心情有些低落。
金帛能落到他手中,這意味著前輩們不是身死道消,就是化作了妖魔邪祟,渾渾噩噩,人人喊打。
得了“神秘金帛”,他還以為得了逆天改命的大機緣。
誰知,機緣背後竟有如此大凶險,大恐怖。
“這法門”
起初【百日築基】法門小成,即將邁入關鍵一步的欣喜激動,這會一下子蕩然無存。
一夜輾轉反側。
翌日,裘真照例修早課,在小院後山,迎著朝陽站樁、修煉【藥王五禽戲】。
金帛中的仙家法門則是暫時放下,沒有貿然行事。
練功完畢,裘真吃了四個自己搗鼓的雜糧煎餅,徑直趕往鎮上藥鋪。
藥王谷是醫門大派,名號極為響亮,青木藥鋪背靠大樹,發展迅猛,規模不小。
單單是藥鋪學徒,就有前院後院,甲乙兩班之分。
裘真隸屬於乙班,屬於後院,負責後院雜事、藥田種藥,炮製藥物、輔佐藥師製藥、煉丹等等。
其實,一般就是乾乾雜活,炮製藥物。
藥師身邊的學徒,不是真正的師承弟子,就是沾親帶故的關係戶,根本輪不到他們。
裘真徑直入了藥鋪後院,帶上昨日炮製好的藥材交差入庫。
事實上,原本昨日就該交差入庫,誰讓康管事“夜理萬機”,無暇驗收,總是要拖到第二天早上。
一進後院,氣氛就有些詭異與凝重。
“你個豬腦子,漂烏頭要多換水,你換了幾次?偷奸耍滑,懶命鬼,罰你去藥田除草三畝”
“是是是,管事教訓的是。”
“你小子更是本事大,好好的上等肉桂,讓你去皮,你弄成了什麼賣相?這醜玩意還賣的掉?昨日工錢扣半!”
“啊~管事,您老別扣小子工錢,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幼弟.”
“八十你老母,你老母七老八十還能生出你?再廢話,這批上等肉桂讓你照價賠償.”
藥材庫房院子外,一眾學徒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排著長隊,一副犯人上刑場的悲壯模樣。
裘真一進院子,一眾學徒很是欣喜,一個個給裘真插隊。
“真哥,你先來。”
“真哥請~”
“真哥,這裡!”
倒不是裘真地位高到所有人敬他讓他,而是大家都不想上去“聽訓認罰”,能拖一會是一會。
也就裘真不一樣,炮炙手藝高超,連康管事都找不出什麼毛病,嫌少被訓斥,更別說受罰苦力、剋扣工錢了。
裘真搖搖頭,接受了眾人的“謙讓”,進入藥材庫房。
“真哥。”
大頭趙鬥、瘦猴申梁兄弟兩見了裘真,一臉委屈巴巴。
裘真無語,合著,方才屋裡被訓的狗血淋頭的倒黴鬼是他們兩。
“康管事!”
屋內,身形有些發福的康莊元坐在板凳上,此人臉形不正,五官不正,眉間及兩眼間距狹窄,腮骨極其突出,一副性急易怒,行事偏激的面相。
在一眾學徒口中,他也是聲名狼藉。
此刻康管事臉上滿是不快與煩躁,彷彿所有人都欠了他的錢似的,見裘真將藥材放在面前,他板著臉隨手翻動,查驗成色。
昨日裘真想著“好事”將要發生,幹活特別認真,五大竹筐的藥草炮炙成色上佳。
那康管事翻了半天,愣是找不到毛病來。
若是往日,他擺擺手,也就過去了,可今日胸中鬱氣太盛,無處發洩,難受得很,氣性上頭之下,心中一股無名火怎麼也滅不了,當即,他面色發沉,指著籮筐中的一撥白芷,喝道:
“裘真,你最近幹活越來越不認真了,您看看,這些白芷都炒焦了,黑焦一片,怎麼幹的活!”
裘真一愣,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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