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野豬,被兩人一貓分食了個乾淨。
一頓吃飽喝足,月色下,圍坐在篝火前,陳衍一邊撫摸著懷裡發財的毛髮,一邊向著一旁的劉老道問道:
“適才你出去探路,可是發現了什麼?”
懷裡,發財蜷縮成一團,只露出一雙耳朵,在陳衍撫摸的時候輕輕顫動了一下,隨後又沒有了動靜。
對面,老道斜躺著,醉醺醺的喝了一口酒,懶洋洋的道:
“沒什麼,就越過這片山林,再往東走個十里便是此行最後一個村莊——小黃村了。”
陳衍點頭,朝著身前的篝火添了一把柴火,又問:
“劉老道,你說這幕後真兇,就沒可能真的是往生教所為嗎?”
只見劉老道搖搖頭,語氣莫名的道:“具體的原因不太好跟你細說,但是伱只需知道,至少近些年,在明面上往生教還不敢這麼做。”
聽到這陳衍眉頭不由得一皺:“那既然不會是往生教所為,那會是誰呢?”
“而且此人極為小心謹慎,到現在也未曾露出絲毫馬腳,該怎樣才能將這人給揪出來呢?”
劉老道聞言冷笑一聲,醉眼閃過一抹精光:
“雖說這妖人做得滴水不漏、天衣無縫,但馬有失蹄,人有失足,他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祭煉如此多的剝皮傀儡,這麼多的剝皮傀儡,便是這妖人最大的破綻。”
“哦?怎麼說?”
陳衍好奇的問。
老道冷笑道:“只要將所有人皮生前活動軌跡調查一遍,這些人身前的活動痕跡中總有共通之處,而這共通之處,大機率就是這妖人的藏身之所!”
陳衍聽了卻是眉頭皺了起來:“這樣一來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而且以山溪縣衙的體量,未必能夠有足夠的人手調查得這麼詳細,萬一有錯漏,豈不是功虧一簣?”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
老道這時卻是賣起了關子,得意洋洋的看了陳衍一眼,一副你求我呀的樣子。
陳衍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問,既然劉老道說有把握,那到時候自會知曉。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山林間升騰起一片輕柔的霧靄,白皚皚的霧氣把山中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
踩著晨曦的露珠,陳衍與劉老道在第一縷陽光灑下時走出了山林,重新回到官道上。
不知是不是受到最近滅門命案的影響,官道上的行人幾乎沒有,只有道路兩旁不知名的動物枯骨發出幽幽嗚咽聲。
陳衍突破氣血三關以後,二人趕路的速度又加快了一籌。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小黃村就出現在了視野的盡頭。
然而。
還不等陳衍他們靠近,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夾雜著腐臭撲鼻而來,湧入陳衍的鼻腔。
陳衍趕路的步伐一頓,停下身,看向一旁的老道,不約而同的,他們皆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嗖!
陳衍兩腳發力,游龍步施展而出,身形動若脫兔,朝著前方的小黃村賓士而去。
一旁的劉老道也是不知施展了什麼道法,速度陡然快了一大截,緊隨其後。
不過數息的時間,二人已經奔襲至小黃村的村口。
遠遠看去,只見小黃村的村口掛滿了一條條白素喪幡。
而在村口的空地上,擺滿了一具又一具被裹屍布包裹起來的大大小小屍體,遠遠看去,密密麻麻。
一百?
兩百?
還是三百?
呼呼——
寒風颳過。
村口一片清冷,似乎寂靜的連嗚咽聲都聽不到,天空中似有落葉伴隨紙錢起伏飄蕩。
悽悽涼涼。
宛如一座死村。
不。
或者說就是一座死村。
陳衍與劉老道不知何時面色徹底陰沉下來,行走在屍體間,看向先他們一步趕到小黃村的趙剛,劉老道問道: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就連劉老道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聲音在這一刻徹底冰冷了下來。
趙剛兩眼木然,神情怔怔,直到劉老道的聲音響起,他才注意到陳衍二人的到來,這剛毅的漢子情緒徹底崩潰,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死了,全都死了……小黃村九十七戶兩百八十一口人,上至七十歲的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嬰兒,無一活口……”
冷!
冰冷刺骨!
這一刻,明明體內氣血奔騰如龍,但陳衍的心頭卻是陣陣發涼,冰冷透徹心扉。
全都死了?
在這一刻,寒風冷夜都不及小黃村的死寂讓他心冷。
這也是陳衍自穿越以來,第一次對這殘酷的世道有了最直接、最清醒的認知。
“呼——”
一陣寒風吹過。
掀開了陳衍腳邊一道裹屍布的一角,露出了一張稚嫩年幼的臉,屍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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