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看起來才五六歲女童的臉，女童雙目圓瞪，眼角流出血淚，眼神中還殘留著她生前的痛苦與哀求。
然而行兇者卻是毫不留情的一刀洞穿了女孩的胸膛，甚至更加殘忍的砍出了第二刀，將她一刀梟首。
無聲的與女孩對視，陳衍只覺得胸口就如同被一塊重重的巨石給壓住，壓迫得他透不過氣來。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圖財就可以了？
為什麼要屠村啊！！！
心頭有一團無名怒火想要發洩，卻怎麼也發洩不出，陳衍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什麼也沒有說出，最終只是化為了一句充滿沙啞的問話：
“誰幹的……”
“根據現場痕跡以及屍體傷口來看，應是土匪山賊之流所為。”
說到自身專業領域趙剛臉色恢復了鎮定，說著他扔出了一把沾滿鮮血、砍得捲刃的開山刀，刀柄處有一明顯的虎頭標誌，趙剛冷靜的繼續道：
“一月前，夷陵郡派兵剿滅盤踞來安縣虎頭山一帶山匪，寨主丁飛虎帶領小部分人馬突圍逃出，流竄至他縣，根據這夥人的逃竄路線來看，這段時間……很可能會出現在我山溪鎮境內。”
趙剛接下來的話沒有再說，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行兇者，大機率就是這群流竄至山溪鎮的這夥山匪殘兵！
“這夥人什麼實力？”
陳衍的聲音依舊沙啞，望著女孩的頭顱怔怔出神。
趙剛有些擔憂的看了少年一眼，但依舊開口解釋道：
“根據夷陵郡下發的通緝令顯示，丁飛虎這夥流匪共計十九人。
寨主丁飛虎，氣血三關，擅長猛虎拳；
二寨主盧慶，氣血三關，擅長破山刀法；
三寨主魏兵來戰死；
四寨主馬文賦，氣血二關，擅長追風劍；
另有氣血一關山匪五人，普通山匪十一人……”
兩名氣血三關，一名氣血二關，外加五名氣血一關以及十一名普通山匪，這等配置，不得說不強，整個夷陵郡，除了有城池防禦的城鎮，諸如周邊的山村，無一擋得住這夥人的屠殺。
“劉道長。”
聽完趙剛的發言，陳衍忽然又看向一旁的老道。
老道見少年的情緒有些不對，不由得沉聲道：
“小子，每逢大事須有靜氣，不要讓憤怒衝昏了頭腦。”
“我現在很冷靜。”陳衍搖頭，又冷靜的道：“小黃村全村兩百八十一口人，現場的屍體只有兩百三十七具，也就是說，有四十四人應該是死在了剝皮傀儡手上。”
說到這，陳衍目光認真的看著劉老道道：“丁飛虎一夥固然罪該萬死，但是那剝皮傀儡的幕後真兇同樣萬死猶輕。”
看出少年眼中的堅毅，老道問道：
“你想怎麼做？”
“劉老道你去消滅逃走的剝皮傀儡，我去拖住丁飛虎一夥，等你消滅了剝皮傀儡，再來支援我。”
老道聞言眉頭卻是一皺，不由說道：“不如我去拖住丁飛虎一夥，你來消滅剝皮傀儡。”
陳衍卻是搖頭，目光認真的道：
“我並非意氣用事，丁飛虎一夥人剛走不久，我還有把握追蹤他們，但是剝皮傀儡不知何時逃走，只有你用道術才能找到。”
聽到少年似乎合乎邏輯的理由，劉老道想不出反對的理由，但還是忍不住再提醒了一句：
“小子，我希望你不要衝動，發現了丁飛虎一行人的行蹤不要輕舉妄動，暗中跟隨，等待老道我的支援。”
“我會的。”
陳衍冷靜答道。
看著少年平靜的臉龐，老道嘆了口氣，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一張藍色符籙遞了過來：
“這是破煞誅邪符，驅動法咒你知道，以舌尖陽血驅之，扔向敵人即可。”
說完，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轉身離去。
一旁的趙剛這時忍不出說道：“小衍，我和你一起去。”
陳衍搖頭拒絕：“趙叔，你速度太慢，帶上你只會是累贅，我會一路上留下記號，你帶上人跟上包抄即可。”
趙剛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最終只能說嘆了口氣，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你長大了，自己要多保重。”
陳衍咧嘴，露出滿嘴白牙：
“放心，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
待到所有人離開，陳衍蹲下身，摸了摸肩頭髮財的腦袋，又指了指地上沾滿血跡的虎頭刀，神情溫和的問道：
“發財，你能找出這把刀的主人嗎？”
感受到少年的情緒不對，發財表現得很是乖巧。
它先是從肩上縱身跳下，來到虎頭刀前，在刀柄處仔細嗅了嗅，又閉上眼在空中嗅了嗅，隨後轉過身，朝著陳衍點了點頭。
陳衍臉上流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他摸了摸發財的腦袋，輕輕的說道：
“很好。”
“發財，記住這個氣味，我們去宰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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