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序冷著臉,拿著藥箱走了進來,徑直到床邊坐下。
然後,便握著我的腳踝,將我小腿搭在他腿上。
“有點痛,忍著點兒。”
男人眸光漆黑,望著我膝蓋上已經乾涸的血看了又看,然後拿出碘伏棉籤輕輕給我消毒傷口。
如果不是昨晚那一幕幕徹底擊碎了我對他的期待,他這專注的表情甚至讓我覺得他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愛著我的顧時序。
可是,他昨晚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整整一夜。
不,或許這三年來,無數個顧時序藉口出差的日日夜夜,他們都在一起。
我心生一陣噁心,趕緊將腿收回來,坐得離他遠了些,重新拿了棉籤自顧自地消毒。
傷口泛起明確又尖銳的疼痛,提醒著我,我跟顧時序永遠都不再有回頭路可走。
我沒有看他的眼睛,低頭一邊給膝蓋上貼紗布,一邊問道:“離婚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你跟她的孩子都這麼大了,難道,不該給人家一個名分?小孩子被扣上私生女的帽子,總歸不太好。你說呢?”
我以為他會認真思考我的建議,畢竟,我也算是從他的角度出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可顧時序只是輕笑了聲,完全沒當回事,道:“賭氣的話說個一兩次也就算了。萬一下次,我真同意了呢?”
我沒想到,我在顧時序心裡是那麼輕賤,像個打都打不走的狗!
我忍著內心的悲哀,諷刺地問:“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捨不得一段跟守寡沒有區別的婚姻?我才25歲,趁早離了,我還能趁著年輕,好好享受一下女人的快樂。”
顧時序眼眸一暗,冷聲道:“看來,昨晚我讓你在佛祖面前跪了一夜,你是一點都沒有反思。居然還有這麼粗鄙庸俗的想法!”
我嘲諷的笑了聲,道:“你和別的女人連孩子都搞出來了,做都做了,我連個想法都不能有?顧總,咱們不要太雙標,行麼?”
顧時序鳳眸微眯,審視著我,道:“就這麼介意朵朵的存在?”
“不然呢?如果她不是我老公和其他女人的私生女;如果她的存在只是滿足一下你想被叫做爸爸的心理。那我也可以不介意。”
不知道是不是我這句話激怒了他。
他忽然走近我,俯身雙手撐在我兩側,剛好將我整個人困在我懷裡。
我使勁推他,可現在的我,實在是沒什麼力氣,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
顧時序身子繼續壓低,清冷的嗓音這一刻又透著別樣的蠱惑,在我耳邊道:“比起其他人叫我爸爸,我還是更喜歡聽你叫。”
我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他沒有修佛的時候,我們和正常情侶一樣,做那種事的時候很激情。
有時候兩人忘乎所以,被他逼著喊“爸爸”都不知道喊了多少回?
可是現在,想想這些,我都恨不得咬舌自盡。
顧時序欣賞著我漲紅的臉,貌似很滿意,勾唇笑了笑,問:“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