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顧時序的身影快得幾乎能帶出殘影,撲向蘇雅欣,將她從這兒推開。
而我呆呆站在原地,那幾十公斤的大石頭就貼著我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落了下來,重重砸在地上。
我腳尖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耳旁傳來蘇雅欣的哭聲,“時序哥,我心口好痛,好像是心肌炎復發了!”
“是不是剛才嚇到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顧時序的目光始終沒有看到被鮮血染溼的我的鞋子,抱起蘇雅欣就往車裡走去。
我後知後覺地回過頭,眼睜睜地看著顧時序步伐越來越快,黑色大衣的衣角在風中翻飛。
再後來,他的車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腳尖的劇痛讓我踉蹌地坐在地上,心跳撲通撲通地撞擊著胸口,渾身都是冷汗。
那塊石頭要是再偏一點,或許現在的我,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可從始至終,顧時序都沒有發現受傷的我。
這時,天上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工地停工,所有人都跑回室內躲雨,很快,這空曠的工地上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坐在雨裡,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叫急救車。
可偏偏連手機都沒電了,老天都好像在故意為難我,跟我作對。
雨越下越大,我冷得牙齒打顫,緊緊抱著自己。
腳尖的血被雨水沖刷成了血水,蜿蜒地順著鞋底流淌。
我本就貧血,現在頭暈目眩,只覺得意識都要渙散了。
就在我絕望之際,一道刺目的車燈劃破雨幕。
黑色的賓利停在了我身邊。
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男人,撐著傘走到我身邊,問:“這位小姐,你需要幫助嗎?”
我微微一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道:“需要!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年輕男人一手撐著傘,一手扶住我,道:“那你自己可以起來嗎?”
我試了半天,壓根走不了一步,哽咽著道:“不好意思,我……我腳受傷了。”
“你等我一下。”
說完,年輕男人重新開啟車門,恭敬地對裡面坐著的人道:“沈先生,這位小姐腳受傷了,我這撐著傘不好扶她。要不……您下來受累幫……幫忙撐下傘,我把她弄上車?”
他說到最後,越說越沒有底氣,似乎覺得有點冒犯到了男人。
看來,裡面坐著的,應該是身份很高的人。
他說完沒多久,裡面的男人下了車。
透過雨簾,我依稀看到他英挺深刻的五官和冷冽的眉眼。
他沒有接助理的傘,而是徑直走向我,打橫將我抱起來塞進車裡。
助理連忙將傘撐在他頭頂,生怕淋溼了他。
儘管如此,我身上溼漉漉的,還是把他外套弄髒了。
我拘謹地貼著車門坐,生怕把他車座位弄得更髒。
男人遞來一條幹毛巾,我趕緊接著,先把被我弄溼的座椅擦了擦。
男人狹長的鳳眸斜睨了一下我的腳,對助理道:“去中心醫院。”
接下來的路上,他靠在車裡閉目養神,彷彿把我當做空氣。
我本想好好道謝或者要個名片日後報答,好像也找不到機會開口。
倒是他的助理問我是怎麼受傷的?
我說了吊車出現故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