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醫院的時候,男人突然開口跟助理道:“告訴顧氏集團,他們公司的情況我實地考察過了。合作暫停,重新評估他們集團的所有指標。”
助理一愣,道:“馬上都要籤合同了,現在停了,他們恐怕得要個說法。”
“昨晚剛死了工人,現在連工地吊車都出現了安全故障,他們還有臉要說法?”
說到這兒,他語氣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按我說的做。”
醫院到了,雨也停了。
我臨下車時,對男人道:“今天真的很感謝您,如果方便的話,您留給我一個名片,我以後一定當面道謝。”
“不必,舉手之勞。”
他矜貴地頷首,讓助理把我送到醫院。
我這才發現自己這話有點太唐突了。
這男人看著就身價不凡,我要名片的行為,估計人家心裡都怕以後被我賴上。
我識趣兒地跟他道別,被他的助理扶下車。
幸好醫院有租輪椅的,他租了輪椅讓我坐上去。
雖然車上那位先生是他的老闆,但是一直都是這位助理忙前忙後地幫我。
我問:“既然那位先生不肯透露姓名,您的姓名方面透露嗎?”
“我啊,我叫高朗。不過,你真不用放在心上。是我老闆最先看到你坐在雨裡,就讓我下來看看。要謝你就謝他吧,我就是個跑腿的!”
高朗一邊推著我,一邊跟我說話。
我尷尬地說:“可他好像不怎麼願意透露他的資訊,我想感謝也沒機會。”
高朗笑著道:“我老闆就這樣,你別介意。惦記他的人太多了,他怕麻煩。”
言外之意就是,怕我借感謝的機會貼上去,到時候甩不掉。
我不再跟他談論關於他老闆的話題,免得人家誤會。
高朗一路把我送到急診科,我跟醫生說了受傷的原因。
醫生蹙眉道:“你這腳趾已經骨折了,得立刻手術。家屬快點交費!再耽誤點時間,這腳趾會缺血壞死,要截肢的。”
高朗立刻道:“那我去交費,麻煩醫生幫忙照顧一下。”
就在這時,急診科藍色簾子的後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蘇雅欣道:“醫生究竟去了哪兒?為什麼我們都來了這麼久,還沒有醫生來給我看病!”
我沒想到,他們來了這家醫院。
護士道:“抱歉,今天病人比較多,醫生都先僅著重病人看的。”
蘇雅欣不滿地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心肌炎犯了,心口疼得要命,難道,我還不算重病人嗎?”
“蘇小姐,您的心電圖沒有任何問題,心臟彩超也沒有問題。”
護士不厭其煩地解釋,就剩沒有直接說她沒事佔用公共資源了。
蘇雅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控訴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公眾人物,要維持形象,所以好欺負?可我現在也是個病人,我有權投訴你們醫生不作為!”
護士沒辦法,只好出來找醫生。
護士道:“裴醫生,要不,您先去看看蘇小姐吧。不然被投訴了,還是我們麻煩。”
“不行!我必須先給這位女士手術,她的腳傷一分鐘都耽誤不了,快去準備手術室。蘇雅欣想投訴就讓她去,有任何後果我擔著!”
醫生果斷地做了安排,人已經往外走去,還要護士把我也推過去。
我們還沒出診室,顧時序帶著壓迫性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這位醫生,剛才我已經聯絡了你們院長。現在,立刻給我的家屬看病。”
醫生和我同時回頭。
顧時序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黑沉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