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盡全身力氣往另一側躲。
只要想到這男人跟蘇雅欣不知道睡了多少次,我就覺得他髒得不行,恨不得把他踹下去。
可我終究是麻藥剛過,腳又不利索,躲也躲不到哪裡去?
我提醒道:“你女兒和情人還在家裡等你。這裡,不適合你。”
顧時序微微蹙了蹙眉,隨即,輕笑了聲,道:“還記不記得上個月,你穿蕾絲睡衣跑到書房想跟我做?那時候,你可不這麼矜持。”
我思緒回到自取其辱的那天,難堪地咬了咬下唇,後悔得要命。
其實我也不是那種很放得開的女孩子。
但是,每個月一次的夫妻生活實在是很難受孕。
為了再跟他有個孩子,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然後穿著他以前最喜歡的黑色蕾絲內衣去了書房,以極盡羞恥的姿勢跨坐在他腿上。
然而,無論我怎樣吻他,怎樣撩撥,他都不為所動。
最後,甚至將我推開,將外套丟在我身上,眉頭緊鎖道:“跟誰學的風塵氣?”
然後,他拿起桌上的佛珠轉動在指尖,看都沒再看我一眼,離開了書房。
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已經在外面有了情人和女兒,我以為,他只是不能破戒。
可他對蘇雅欣,卻什麼都破了。
我不敢再想那晚難堪至極的畫面,努力擠出一抹釋懷的笑,迎上他的目光:“以後,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所以你放心地走吧,我這裡真沒有你能睡的地方。”
顧時序目光染上一抹不悅,冷聲開口道:“你要不是我太太,你以為我願意管你?”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竟然還記得我是他老婆?
本不想跟他爭辯什麼,因為我知道,說什麼他都不在乎。
可我被他剛才那句話噁心到了,忍不住道:“我受傷的時候,你沒有管我;我手術的時候,你也沒管我。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提起這個,他大概是覺得理虧,語氣沒有剛才那般盛氣凌人,緩和了些,道:“當時情況太危急,工地人又多,的確沒有注意到你受傷。否則,我不會扔下你不管。”
我迎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光,問:“那你告訴我,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擇救誰?那種情況,你只能救一個人,你會救我嗎?”
顧時序沒說話,他的沉默,已經代表了他的答案。
我心底湧出一片淒涼,也不再趕他走,只是背對著他睡。
忽然間,我發現跟這個認識了二十年、無話不說的男人,已經變得無話可說了。
顧時序關了燈,將被子往我身上掖了掖,從身後抱住我。
已經很久很久,他沒有這樣溫柔地擁抱我了。
他的胸膛一如曾經寬闊,隔著薄薄的衣服布料,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卻再也感受不到曾經的溫暖。
我也再不會那般心動。
……
我在顧時序懷裡睡了一夜,醒來的時候,還是他從後面擁著我的姿勢。
我還沒有完全清醒,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爸爸,你在裡面嗎?我要進來嘍!”
顧時序聽見朵朵的聲音也猛地驚醒。
下一秒,朵朵推門進來。
他趕緊將被子掀過我頭頂,把我整個人蓋住,我差點憋死。
被中的我,苦澀地彎了彎唇角。
現在的我,可真像是被正宮捉姦在床的小三啊!
可我明明才是顧時序名正言順的法定妻子!
顧時序的聲音除了清晨的慵懶,還有明顯不悅,“你怎麼把朵朵帶來了?”
蘇雅欣微微一笑,道:“朵朵昨天一晚上沒見到爸爸,今天說什麼都不去上幼兒園,非要來看看你,才行。”
她說完,朵朵已經跑到床邊,甚至想上床。
顧時序把我捂得嚴嚴實實,生怕他寶貝女兒發現我的存在。
他以病床都是細菌為由,讓蘇雅欣把朵朵抱了起來,不讓她過來。
他生怕擊碎了他女兒父母琴瑟和鳴的美夢!
朵朵稚嫩的聲音問:“爸爸,你生病了嗎?為什麼要醫院裡呀?”
顧時序柔聲解釋道:“爸爸有點感冒,怕傳染給朵朵。所以,等感冒好了再回家。”
朵朵不依不饒地說:“那我想爸爸了,怎麼辦?”
顧時序道:“爸爸可以每天跟朵朵影片。但是,如果爸爸把感冒傳染給你,你會被護士阿姨打針的。朵朵不是最怕打針了嗎?”
朵朵格外可憐地說:“那好可惜哦!今天幼兒園有親子活動,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去。可是我媽媽是明星,不能去。沒想到,爸爸也不能去。”
顧時序聽到這兒,哪能讓他女兒擁有這份遺憾?
剛才還信誓旦旦說過幾天才能回家的顧時序,已經改了口:“朵朵你現在外面等爸爸一會兒,爸爸換好衣服就來。”
“耶!太好嘍!”
小丫頭開心地拍手。
蘇雅欣溫柔地說:“那我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