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序並沒有意識到我的異樣,還在跟我確認:“昨晚,是顧亦寒救了你?”
我輕扯唇角,“怎麼,很意外嗎?你一直瞧不上的弟弟,其實比你像人樣多了!”
說完,我抬腿準備進警局,問一下顧亦寒的情況。
到時候該作證作證,該找律師找律師。
可顧時序還是將我拉了回來,冷聲道:“跟我回家。”
“如果顧亦寒不出來,我不會回去的。”
我看著他冷冽的雙眼,語氣格外堅定。
顧時序點點頭,道:“好,你先跟我回去。他救了你,我會把他弄出來,我保證。”
“不行,我必須親眼看著他出來!”
我站在原地,道:“你現在就想辦法!”
顧時序以前不是個容易被威脅到的性格,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真就開始聯絡起了顧氏的法務部門,讓他們立刻派律師過來。
而我,就站在警局門口等。
顧時序也沒走,回到車裡坐著。
夜幕悄悄降臨,空氣裡處處都是溼冷。
顧時序不知什麼時候從車裡出來了。
散發著龍涎香氣息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我下意識就想拿下來還給他,可他卻摁住了我的手。
“就這麼擔心他?”
他微微上揚的尾音透著不悅。
我沒好氣地說:“跟你擔心蘇雅欣的心情是一樣的。的確很擔心!”
他沒再說話,從西褲口袋裡摸出煙盒,站得離我遠了些。
打火機的藍光乍亮,他冷峻的側臉陰在一片陰影裡,忽明忽暗。
等了大約半小時,顧氏的律師團隊終於來了。
顧時序又聯絡了警局的人脈,顧亦寒也順利被保釋了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雙手抄在褲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見到我和顧時序在一起,他錯愕地問:“葉昭昭,你這個傻女人,該不會為了救我,重新委身於他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
顧亦寒這腦子,真應該去寫戀愛腦的言情小說!還真敢想!
而顧時序聽出了他的挑釁,出於體面沒有跟他在外面針鋒相對,而是握住我的手,道:“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現在,跟我回家。”
我甩開他的手,道:“顧時序,那是你和蘇雅欣的家。我的東西,已經從那個家裡搬出來了。”
顧時序壓低聲音道:“能不能別鬧了?剛才答應過的事,這麼快就忘了?跟誰學得出爾反爾?”
我笑了笑,道:“跟你學的啊!你求婚的時候答應給我一個轟轟烈烈的婚禮,你做到了嗎?你說過,你會愛我一輩子,你做到了嗎?難道,你沒有出爾反爾?”
顧時序啞口無言,滾動的喉結似乎在剋制著什麼。
我看著他陰鬱的神色,道:“顧時序,我們都是出爾反爾的人。所以,扯平了!再見。”
說完,我去路邊打車,顧亦寒也趕緊跟了上來。
他明明可以坐在副駕駛,但非要坐在我旁邊,笑得像只二哈。
“葉昭昭,不錯啊!我還以為顧時序勾勾手指,你又要回去了!”
我面無表情地反問道:“我有這麼賤麼?”
顧亦寒試探著問:“離婚請律師了嗎?顧時序可不是什麼善茬,你得小心點兒!別到時候被他算計得淨身出戶,連褲衩都不剩。”
“不勞你操心,早就請過律師了。”
我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幾乎是貼著車門坐。
可顧亦寒又往我這邊繼續貼,問道:“你找的哪個律師?靠譜麼?不行的話,我幫你。就昨天救你的那位,可是國內律師界的活閻王!要是我去找他,他肯定能給我個面子。”
我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是律師。
只不過,那天從工地回去的路上,他不是還拒絕了跟顧氏的合作嗎?
好像,他也不只是律師。
顧亦寒用手肘碰了碰我,問:“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他能接你的離婚案,顧時序絕對討不到便宜!”
我嘆了口氣,道:“算了,這欠的人情,我可還不起。”
顧亦寒笑了笑,語氣染上一絲曖昧:“不用你還,我還!你只要好好跟著我就行了,我保證比顧時序好。”
我揉了揉耳朵,道:“真不該在外面等你出來,你簡直聒噪得像只烏鴉!”
顧亦寒不僅沒生氣,反而笑得更開了,對我道:“你不用嘴硬。從今天這件事看呢,說明你心裡是有我的。”
我懶得理這個自戀的男人,而是問他家的地址,想趕緊把他打包送回他媽媽身邊。
可我沒想到,他居然報出了我住的小區地址。
“顧亦寒!我不會讓你進我家的!”
我有點惱了,彷彿又回到了以前上學時,這傢伙死纏爛打的時候,真讓人頭疼!
顧亦寒摸了摸鼻子,鄭重地說:“怎麼?你把那個小區全買下來了?你能住,我就不能住?”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只聽他跟我解釋道:“你樓上那一戶的戶主,從現在起已經變成了我顧亦寒。我們以後,就是樓上樓下的鄰居了。”
“什麼?”
我腦子嗡嗡的。
直到坐上電梯,我才知道他沒跟我開玩笑。
薛曉琴已經住進了樓上那一戶,顧亦寒自詡為孝子,說以後會跟母親同住。
見我們回來,薛曉琴溫柔地說:“昭昭,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我剛做好飯,留下吃頓飯吧。亦寒爸爸一會兒也回來,你們也好久沒見了吧?”
顧亦寒的爸爸,也就是顧時序的爸爸,我公公。
如此尷尬的關係,我想,還是算了吧!
“不用了,琴姨。”
我禮貌地衝她笑了下,道:“昨天是顧亦寒幫了我,我救他出來是應該的,我晚上還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顧亦寒本來還想纏著我,被他媽媽直接拉進了屋裡。
……
到了家,我火速去洗了澡,把一身晦氣洗掉。
然後自己煮了碗泡麵,加了番茄和火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人大概非要經歷一段痛苦,才會更容易滿足。
吃飯時,我的銀行卡賬戶突然響起提醒。
我沒想到,竟然是稿費的收入。
一共是三萬多塊,著實驚到我了。
可我也只寫了一個多月而已啊!
大概這就是東方不亮西方亮吧?
雖然工作不順心,但這筆稿費給了我很大的信心離職。
工作可以慢慢找,可如果再跟孟雲初這樣的人共事,蘇雅欣早晚有一天會借她的手除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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