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廳內頓時鴉雀無聲,縣令手中的杯子‘啪’地掉落在地上。
齊徹先是一怔,隨即臉色有些尷尬。
但礙於場合,他還是輕扶著顧嫣然,柔聲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顧嫣然抽抽搭搭沒講話,這時,緊隨而來的丫鬟春桃代替她一通哭訴:“姑爺,您可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
楚氏那商戶女簡直無法無天,仗著姑爺抬舉,竟敢對正室夫人動手!”
話落,在場幾位大人的眼神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齊徹眼底的溫度也降了下來,“怎麼回事?”
春桃繼續添油加醋一番:“我們小姐金枝玉葉之軀,是顧相爺捧在手心裡養大的,今日不過好心去指點那楚氏規矩,誰知她竟然指使丫鬟行兇,要不是小姐閃的快,這會兒怕是已經遭到了毒手……”
她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淚水,補充道:“更可恨的是那楚氏說的話,她說……她說相府千金算什麼,不過是個倒貼上門的新婦,還說姑爺能中狀元,全都靠她的銀子打點……”
嘶!
在場幾個官員都在心底倒抽一口涼氣。
這位狀元郎拋棄糟糠之妻另娶高門貴女的事,幾人都是有所耳聞的。
但男人嘛,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為求仕途少奮鬥數十載,借高門之勢平步青雲,倒也算“人之常情”。
幾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便紛紛識趣的起身告辭。
“齊大人既有家事要料理,我等就不打擾了。”為首的知府掃過齊徹略顯僵硬的臉色,補充道:
“不過大人須得知曉——枕邊風最是厲害,若想在後宅站穩腳跟,該軟時軟,該硬時須得硬。”
“可不是?”另一名通判接著道:“我府中那幾房妾室,起初也鬧過脾氣,後來我讓人在柴房關了三日。
如今個個都乖順得很。大人若有難處,只管來問我,咱們這些過來人,別的本事沒有,哄女人還是略懂一二的。”
眾人寒暄著走到門口,那通判突然回頭,似笑非笑的補充了一句:“當然了,若想讓高門貴女與寒門髮妻和睦相處,關鍵還在大人如何權衡。有些東西嘛,扔了便扔了,可別犯糊塗,叫不相干的人壞了大事。”
幾人看似‘好心’的勸誡,讓齊徹眼神一暗。
等客人走後,又安慰了顧嫣然幾句,齊徹徑直來到了宜蘭苑。
正當他準備進門時,卻被門口的知夏給攔住,一臉的敵視,連個禮都不行。
“站住!”
“小姐正在抄經,不見外客!”
齊徹額頭青筋暴起:“放肆,在這齊府,你說我是‘外客?’”
知夏冷嗤:“這齊府的一草一木,哪樣不是我家小姐供養出來的?一個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負心漢,說是外客,那都是抬舉。”
知夏絲毫不將齊徹放在眼裡,說出的話令齊徹臉色難看到極致。
“夠了,知夏,看在青孃的份上,我不同你計較,快些讓開,我找青娘有正事。”
知夏抱著胳膊,不留半分情面:“我說了,小姐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