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楚青鸞策馬穿過朱雀長街,馬蹄聲如雷,驚得兩旁的百姓紛紛避讓。
她心中隱隱不安——父皇向來穩重,若非十萬火急,絕不會派堯盡忠這般匆忙趕來。
“公主!”裴淵在身後高喊,“前方有集市!”
楚青鸞卻絲毫不減馬速,反而揚鞭催得更急:“讓開!都給本宮讓開!”
百姓們慌忙避讓,有眼尖的人認出她額間那點硃砂痣,驚呼道:“是昭陽公主!公主回來了!”
轉瞬間,白馬已至宮門前,守衛剛要阻攔,楚青鸞高舉著玉佩:“本宮奉詔入宮,攔著死!”
守衛們見狀,不敢耽誤,忙開啟宮門,放二人入宮。
宮門轟然洞開,她縱馬直入,紅裙翻飛如同烈焰,在朱牆碧瓦間劃過一道血色的軌跡。
裴淵緊隨其後,心中暗自詫異——公主這般急切,莫非——
“駕!”
裴淵也緊跟著一揚馬鞭,緊隨而上。
“父皇!”
行至養心殿,楚青鸞顧不得整理凌亂的衣裙,直衝進去,卻在門前,被一柄拂塵攔住了去路——
“公主請留步!”太監曹正祥一臉正色道:“陛下剛剛服了藥,已經歇下了……”
“讓開!”
楚青鸞一把推開曹正祥,卻在推門的瞬間僵在原地——
殿內,楚皇面色蒼白,正一臉虛弱的趟在龍塌上,而跪在榻前奉藥的,赫然是一身素衣的謝貴妃。
“青鸞……”楚皇虛弱的招手,“來……咳……咳咳……”
剛說完幾個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驟然而至,彷彿要把整個胸腔都給震出來。
楚青鸞忙上前替他順氣,離得近了,一股濃郁的苦藥味在殿內瀰漫開來。
一旁的謝貴妃擱下藥碗,看到楚青鸞完好無損的回來,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卻很快又換上慈愛的笑容。
“公主回來了?陛下可是叨唸了你好久……”
謝貴妃用帕子擦拭著楚皇的嘴角,語氣溫柔,卻帶著幾分責備:“公主著一走就是三年,陛下日理萬機,身邊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太子雖然孝順,可畢竟年輕……”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龍榻上的皇帝,嘆道:“這朝政大事,哪兒是那麼容易上手的呀。”
楚青鸞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帕子,細細的為楚皇擦去額上的冷汗,頭也不抬的回道:“貴妃娘娘此言差矣,太子皇兄已過及冠之年,又得謝相親自教導,若是連一點政務都處理不好……”
她頓了頓,與謝貴妃的目光相對:“豈不是辜負了父皇和謝家的一番苦心栽培?”
謝貴妃臉色微變,手裡的帕子緊了緊。
“青鸞……”楚皇虛弱的握著楚青鸞的手:“別……別吵……”
“父皇放心。”楚青鸞輕輕回握,目光卻仍盯著謝貴妃:“兒臣只是好奇,太子皇兄既然監國多時,為何還會讓父皇操勞至此?莫非……”
她勾起一抹冷笑:“是朝中又出了什麼連謝相都解決不了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