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哥兒!你別說話了。”老太君已經看不下去了,老淚縱橫的道:“公主,算老身求您了……”
楚青鸞抿緊了唇,她能感覺到緊握著自己的那隻手正在漸漸失力,謝雲祁的體溫正隨著鮮血不斷流失。
這個瘋子,竟真的敢拿自己的命在賭!
“……好!”她終於開口,聲音冷冽如霜:“本宮留下!”
謝雲祁眼底重新煥發出生機,手指仍不肯鬆開:“殿下……金口玉言……”
楚青鸞冷聲道:“你若死了,承諾作廢!”
謝雲祁滿足的閉上眼睛,在意識陷入黑暗前輕聲道:“那臣……定要……活下來!”
話音剛落,整個人便徹底滑倒下去。
院子裡頓時亂做一團,幾個太醫們手忙腳亂的施救。
楚青鸞站在原地,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眸色深沉。
片刻後,她吩咐知夏:“我留在謝家,你現在去找裴淵,調查刺客的事。”
知夏不太贊同:“殿下,謝家是太子的母族,您獨自留在這裡太危險了,奴婢去查刺客的事,您身邊不能沒有人……”
“無妨!”楚青鸞冷靜的打斷她:“謝雲祁既然敢拿命賭本宮留下,謝家其他人就不敢輕舉妄動,況且,本宮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知夏咬了咬唇,最終點頭道:“是,殿下務必小心。”
待知夏離去,楚青鸞獨自站在廊下,風吹過她的衣角,帶著一絲涼意。
她垂眸看著掌心還未乾透的血跡,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謝雲祁。
他今日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
半個時辰後,謝府內院。
在幾個太醫的聯手救治下,謝雲祁服下了楚青鸞帶來的雪蓮,病情暫時穩定下來,陷入沉睡。
此時,老太君正坐在外間,神色凝重。這時,謝柔和謝夫人走進來,母女倆揮退了屋裡伺候的下人,謝柔靠在老太君的身前,疑惑道:
“祖母,您不覺得今日大哥的狀態有些奇怪嗎?”
老太君緩緩抬眼,手指輕輕撥動著佛珠,“哦?”
“大哥素來沉穩冷靜,今日卻為了留下昭陽公主,不惜以性命相挾,這實在不像他平日裡的作風。”
謝夫人也蹙眉附和道:“母親,祁哥兒從小最是顧全大局,今日這般失態,莫非真的對那昭陽公主……”
她頓了頓,終究沒把話說盡,但眼底的不滿已經昭然若揭。
老太君手裡的佛珠突然一頓。
“一個和離過的婦人,也配得上我大哥?”謝柔不滿的道:“更何況她還是太子表哥的死對頭……”
老太君沒說話,只是那雙精明的老眼裡一陣精光閃爍,昭示著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半晌後,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冷哼一聲。
“三年前的軍餉案,差點牽連出太子,如今她剛回京,祁哥兒就遇刺,今日又是這般反常的態度,你們覺得,這是巧合?”
謝柔和謝夫人倒吸一口冷氣:“祖母的意思是……大哥是故意的?”
“柔兒。”老太君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去查查楚青鸞在江南那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特別是……她和那新科狀元為何會和離。”
謝夫人恍然大悟,“母親是說,祁兒可能是在……”
“記住!”老太君強調道:“在祁哥兒醒來前,誰也不許輕舉妄動,尤其是你——”
她目光緊盯住謝柔,“身為謝家女,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整個謝家,萬不可讓人將你對公主不敬的事傳了出去。否則,家法伺候。”
謝柔臉上一白,頓時正了正背脊,點頭稱是。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下人急促的腳步聲:“老夫人,不好了,二公子帶著人往公主暫住的聽雨軒去了!”
老太君面色驟變:“這個莽撞的混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