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齊徹出了院子,並吩咐外面的看守,一定要嚴加看管,不許楚青娘踏出房門一步。連同知夏也不能出入。
等齊徹走遠後,知夏氣得一拳頭捶在柱子上,“小姐,咱們還要受他的鳥氣到什麼時候?”
真希望裴將軍能快點來啊!
再待下去,知夏忍不住要大開殺戒了。
楚青娘走出院子,環視這座自己精心佈置的小院,假山流水,周遭點綴著名貴的花木,綠樹。
這些都是她費了心思找人佈置的,如今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小院,還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知夏大概察覺到她的心情,走過來安慰她:“小姐,你別難過,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咱不必在這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等你恢復身份,大不了就廣選面首,什麼溫柔體貼的,果敢剛毅的,沉穩持重的,咱都選入公主府,氣死他齊徹。”
楚青娘忍不住輕笑出聲:“傻丫頭,我何曾說過我難過。”
她盯著遠處樹上的落櫻,輕聲道:“人心本就易變,就像這四季更替的花木,今日紅豔似火,明日便碾落成泥,不過是一段錯付的緣分罷了,我何至於為這等事傷懷。”
知夏鬆了一口氣,“小姐能這麼想就好。只是如今這院子被圍的跟鐵桶一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楚青娘收回目光,淡淡的回了一個字:“等。”
等有人坐不住,定會先來找麻煩。
不出所料,翌日,顧嫣然在齊老夫人的授意下,強勢接管了齊府的掌家權,將原本楚青娘安排的下人遣散的遣散,發賣的發賣,大多重要崗位上都安插自己信得過的人。
不僅如此,為了彰顯自己能比楚青娘更好的打理好中饋,顧嫣然還派人去了楚家的綢緞莊和鋪子,強勢接管鋪子的生意,然而卻遭到了拒絕。
管事們站在鋪子門前,神色恭敬卻寸步不讓。
為首的陳掌櫃拱手一禮,語氣不卑不亢:“這位夫人恕罪,這鋪子的地契、賬冊皆在楚夫人名下,我等受楚家恩惠多年,只聽楚夫人一人差遣。”
顧嫣然身後的嬤嬤厲聲呵斥:“放肆!如今齊府是我家夫人當家,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陳掌櫃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疊文書:“這是楚夫人當初立下的規矩,白紙黑字寫得明白,鋪子經營,全權交由我等負責,便是齊狀元親自前來,沒有楚夫人的手令,也動不得分毫!”
圍觀的百姓漸漸聚集,議論紛紛:
“聽說狀元郎新娶了高門貴女,將原來的糟糠妻貶成了平妻,看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顧相國的千金了。”
“沒錯,只是這剛上位,就急著要吞沒原配夫人的嫁妝鋪子,吃相未免太過難看。”
“沒想到堂堂相國千金,竟也如此無恥,還覬覦丈夫原配的嫁妝……”
周遭議論聲此起彼伏,讓顧嫣然臉上掛不住。
她緊盯著前面的陳掌櫃等人,做出架勢:“好個刁奴!來人,給本夫人把他們通通轟走,今兒這綢緞鋪子,本夫人是要定了。”
“夫人三思!”陳掌櫃突然提高聲音,“這鋪子裡現存的絲綢,可都是專供宮中的御用之物。夫人若強行接管導致御供之物出了差錯,怕是齊狀元也擔待不起!”
陳掌櫃的這番態度,徹底激怒了顧嫣然。
“呵,本夫人乃堂堂相國千金,想要接管你們這鋪子,乃是看得起你們,不要不識好歹!”
“區區商戶也敢拿皇家威儀要挾本夫人?”
她冷笑一聲,纖纖玉指猛地一揮:“來人!給本夫人砸開庫房!今日這鋪子,本夫人要定了!”
她身後的家丁一個個如狼似虎的衝上前去,開始打砸鋪子裡的貨物。
陳掌櫃驚慌失措的後退兩步,“住手!這些可都是御用之物……”
“閉嘴!”顧嫣然一把推開陳掌櫃,頭上的步搖劇烈晃動:“御用又怎樣,本夫人今日就是要你們這幫刁奴知道,誰才是這齊府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