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祁面無表情的欣賞著他的癲狂,半晌後,等齊徹笑夠了,他才輕輕抬腳,繡著雲紋的鞋底碾上齊徹的手指。
‘咔嚓!’
骨碎聲在馬廄裡響起,格外的清晰。緊隨而來的,是他涼薄的聲音:
“本相見不見得光這事,本相不在乎。”
“只是本相好奇的是,你是怎麼說服顧嫣然那個蠢貨,讓她不惜以傷害腹中胎兒為代價,也要把你從牢裡撈出來?”
齊徹痛到失語,牙關緊咬,表情獰猙,可在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看來顧家果然有把柄在你手裡。”
謝允祁見狀,眼睛危險的眯起:“你不惜自賤身份也要留在公主府,究竟是你真的想要誠心悔過,還是楚泓(三皇子)的意思?”
話落,齊徹猛地僵住,屏住呼吸,瞳孔微微放大。
半晌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下官不知謝相在說什麼,我早就說過了,我來公主府,只想贖罪。”
謝雲祁冷嗤了一聲,沒打算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繞。
齊徹的面部表情已經告訴他答案了,不是嗎?
他漫不經心的用扇柄挑起齊徹的下巴,聲音輕的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
“看來三殿下倒是很看重你,就連刺殺本相這樣的大事,都告訴了你。”
齊徹呼吸微滯,眼底的驚恐再也藏不住,“謝相明鑑,下官絕無……”
“噓——”謝雲祁摺扇抵在他的唇邊,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本相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楚泓許諾了你什麼?公主的命?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轟!
這一刻,齊徹突然渾身巨顫,心頭狂跳。
他終於明白,原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逃不過他謝雲祁的眼睛。
他的確私下裡跟三皇子達成過交易。
只要他能助三皇子得到想要的東西,對方承諾,事成之後,送他登上百官之首的位置,並且楚青鸞也交由他處置。
他知道這個計劃很瘋狂,也很冒險。
但齊徹在牢裡這麼多天,也想了許多。
與其就這樣自甘墮落,認命,還不如放手一搏。
若是贏了,他照樣能得到楚青鸞,他會讓她明白,只有他齊徹,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可如今,這所有的計劃似乎都已經被謝雲祁識破。
良久,齊徹忽然低笑出聲,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謝相既然已經看穿了一切……那為何不去告訴公主?”
他臉上的卑微怯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自信:“您現在就可以去去告訴她,說我要害她,說我與三皇子勾結……”
他嗤笑一聲,“您猜……她會信嗎?”
謝雲祁眯起眼睛,手中的摺扇不自覺的收緊。
“公主最恨被人欺騙。”齊徹步步緊逼,眼中帶著惡意快感:“若她知道您一直在暗中調查她,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您猜,她第一個要對付的人會是誰?”
“更何況,您當真以為,公主就完全信任你嗎……呃……”
話音未落,齊徹的脖子已經被謝雲祁掐住,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
他手中的摺扇‘唰’的展開,鋒利的扇緣抵在齊徹的喉間:“你以為,本相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麼麼?”
齊徹卻笑得越發癲狂,艱難地吐出聲音;“謝相當然不需要證明,可她永遠都……不會信你……”
“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