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
裴淵雙眼睜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楚皇。
只見楚皇親自上前,扶起他,伸手在裴淵的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道:“裴淵啊,你可曾想過,若有朝一日大楚有難,是區區一個侍衛之子能護得住她,還是一國之君的身份更有分量?”
裴淵的呼吸明顯一滯,眉峰攏緊。
“朕知道你深情。”楚皇輕嘆一聲,從袖子裡取出那塊龍紋玉佩,“但真正的守護,從來都不是委曲求全。”
他將那塊本屬於裴淵的玉佩鄭重的放在他掌心,目光如炬,“而是要站在足夠高的位置,讓全天下的人都不敢動她分毫。”
轟!
這句話,像引線一樣,點燃了蟄伏在裴淵身體裡的血液,又像是凍僵的靈魂驟然甦醒。
他渾身震顫,呼吸急促,血液燒得滾燙。
楚皇見狀,又壓低了聲音道:“此事暫且不必告訴青鸞,待大秦使臣到了……”
他意味深長的頓了頓:“朕自會安排你以最風光的身份求娶。”
“至於將來——”楚皇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她的後宮自然少不了你的一席之地,當然,若你有本事讓她只納你一人,朕也樂見其成。”
言下之意,機會已經給過你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剎那間,裴淵喉結滾動,手中的玉佩幾乎要嵌進血肉。
楚皇最後這句話,像是一把火,點燃了他眼底深藏的野望。
“臣、遵旨!”裴淵拱手道。
——
很快,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就到了楚青鸞舉辦琴會的日子,地點選擇在望月湖,環境優美,暖風和煦。
根據此地的地形,秦九歌親自設計了環形曲水,賓客們可沿水而坐,或品茗,或吟詩作對。
蜿蜒的迴廊上還設定了燈謎,廊下懸掛著琉璃燈,才子佳人可結對猜謎,猜中者可取燈上花枝相贈。
不遠處的湖泊上還飄著十艘錦蓬小船,男女可單獨泛舟遊湖,摘蓮戲水,整個望月湖都籠罩在一片唯美的意境當中。
早上的時候,楚青鸞正準備出門,管家卻匆匆來報:
“公主,不好了!柴房裡的那位,失蹤了……”
楚青鸞腳步一頓,鳳眼微眯:“什麼時候發現的?”
管家一臉凝重:“回殿下,是今早送飯的時候才發覺,老奴已經查問過,昨夜負責看守的侍衛說,除了負責倒泔水的李老頭,並沒有任何人進出過。”
“只是老奴已經尋遍了公主府,李老頭也不知所蹤……”管家說到後面,聲音不自覺的小了下去。
那齊徹接連在公主府整出這麼多么蛾子,是他這個管家的失職。
楚青鸞略作沉吟,最後吩咐道:“本宮知道了,繼續清查府中的下人,一旦發現有可疑之人,不用稟報,直接嚴審。”
管家詫異的抬頭,隨後連連保證:“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將這些吃裡扒外的蛀蟲都清出來。”
這公主府漏得跟篩子一樣,的確也是時候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很快,楚青鸞坐上公主的專屬鑾駕,由八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開道,一路朝著望月湖而去。
馬車上,知夏遞過來一碗清茶,問道:“公主,為何不讓人繼續追查齊徹的下落?”
楚青鸞接過茶盞,指尖輕輕摩挲著杯盞,神色淡漠:“一個跳樑小醜罷了,不值得浪費精力。”
她抬眸望向窗外明媚的春光,“陰溝裡的老鼠,既然選擇了躲藏,那就讓他永遠活在見不得光的角落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