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想想也是,確實不值得浪費精力去關注他,索性也岔開了話題。
“那今日的琴會,公主真的要依照陛下的意思,欽點謝相和裴將軍嗎?”
楚青鸞搖頭,她當然不會真的就同時把這兩人給圈定。
“知夏,這世間的感情,從來不該是籠中困獸般的佔有,本宮亦不能仗著身份就自私的將他們二人據為己有。”
她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謝雲祁是翱翔九天的鷹,裴淵是嘯傲山林的虎,他們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與抱負。
若因為我一句話就折斷他們的翅膀,那與前朝的暴君又有何區別?”
前朝的那位末帝,為獨佔大將軍之女,不惜折斷她的雙腿,囚於金籠之中,最終,那位女將軍咬斷金鍊墜樓而亡。而末帝則抱著她的屍體,不出三月便亡了國。
所以,這世上最蠢的事,就是把活人當藏品。
……
與此同時,望月湖這邊,公主的鑾駕還沒到,湖邊就已經是錦帳逶迤,香車寶馬絡繹不絕。
定國公府的侍女手持硃砂名冊,一一核驗來客的身份。
三三兩兩的貴女們齊聚之後,就有那不合時宜的聲音傳出來。
“聽說了嗎?今日根本就不是尋常琴會,而是昭陽公主的選夫宴。”
說這話的是一位穿杏色羅裙的貴女,她邊說,眼神還邊朝著裴淵那邊掃過去。
不遠處的岸邊,裴淵一身玄色輕甲,正冷著臉部署侍衛,凌厲的側顏在陽光下如刀削般分明,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可不是?”旁邊一位女子搖著團扇輕笑:“謝相和裴將軍早就內定了,咱們不過就是來湊數的。”
“呵!一個和離過的公主,也配得上謝相那樣的人物?”身後,一位藍衣千金語氣諷刺,不滿的道:“百官之首的謝家嫡子,仙姿玉容,憑什麼——”
“啪嗒!”
話音未落,一個金絲蜜橘突然砸在這位藍衣千金的頭上,橙黃的汁水瞬間濺了她滿頭滿臉。
“秦九歌!你這是做什麼?”
這藍衣千金正是禮部侍郎之女,李婉兒,她尖叫著跳起來,精心維持的淑女形象碎了一地。
她顫抖著手,指著始作俑者秦九歌。
“你……你竟敢……”
秦九歌慢條斯理的拍掉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紅唇勾起一抹譏誚。
“哎呀,手滑了。”
她踱步到李婉兒面前,修長的護甲輕佻的挑起對方的下巴。
“李小姐這滿臉橙汁的模樣,倒是比方才那副尖酸刻薄相順眼多了。”
話落,幾個貴女忍不住捂嘴悶笑。
李婉兒氣得發抖,忙下意識的朝著謝雲祁那邊看過去。
見對方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確實暗戀謝雲祁多年,妝奩底下還有一方繡了三年都不敢送出去的繡帕。
“我又沒說錯!”她眼裡閃著嫉恨的光,“一個和離過的女人,就算貴為公主又怎樣?憑什麼獨佔謝相這樣的……”
“啪!”
這次打在她臉上的不是橘子,而是一記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