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的湯底飄著幾片秋葵,散發出陣陣香味,楚青鸞心底一軟。
裴淵能得雙親如此照顧,她很欣慰。“夫人費心了,這湯……還是留給裴將軍補身子吧。”
裴母眼眶微紅,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公主已經轉身走向院門。
“娘!”
裴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包紮的整整齊齊。
他望著楚青鸞遠去的背影,低聲道:“公主心裡,都明白的……”
裴母聽聞後一驚,“那你為何還要……”放公主離去?
裴淵苦笑一聲:“娘,殿下是君,兒臣是臣,有些界限……逾越不得。”
裴母看著他隱忍的神情,心疼地嘆了一聲:“傻孩子!”
她親手替裴淵攏了攏衣襟,動作格外的輕柔,“你爹當年跟在先皇后面前,也是這般……”
裴母像是有感而發,然話說到一半,卻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像是想起了禁忌往事,慌忙岔開話題:“娘去給你煎藥……”
裴淵卻敏銳的抓住了關鍵資訊:“爹和先皇后……?”
裴母眼神躲閃,隨口找了個理由開遁,“你聽錯了,我爐子裡還煎著藥,先走了,你早些回房,當心冷風受涼。”
很快,裴母的背影就消失在院門口……
裴淵在原地定定的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進屋。
爹和先皇后麼?竟然還有這樣一段過往,真叫人唏噓不已。
……
再說這頭,楚青鸞回到公主府之後,就聽見管家前來稟報:“公主,謝想他……來府裡了。”
楚青鸞眸光一沉,看著管家。
堂堂公主府,是他謝雲祁想進就能進的後花園嗎?
管家身子一抖,慌忙跪地:“殿下恕罪,謝相說舊傷復發,心口疼得厲害,非要住進西廂院,說只有公主府的大夫能治……”
身後,柳兒驚得捂住了嘴。
謝相的理由,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楚青鸞冷笑一聲,“人在哪兒?”
……
一刻鐘後,楚青鸞冷眼看著謝雲祁喝完那碗加了黃連的參湯,淡淡的道:“參湯也喝了,謝相該回去了吧?”
謝雲祁一襲墨色錦袍,慵懶地靠在軟榻上。
他慢條斯理的放下藥碗,像是感覺不到嘴裡的苦,抬眸看著楚青鸞,眼底暗流湧動。
“殿下在裴府可是呆了足足一個時辰,怎麼到了臣這兒,連一盞茶的功夫都嫌長?”
他起身,緩步朝她靠近兩步:“裴淵的傷……可還好看?”
楚青鸞腳步一頓,目光微冷:“這是本宮的事,謝雲祁,你擅闖公主府,真當本宮不敢治你的罪嗎?”
謝雲祁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怨念:“臣舊傷復發,特意來求公主府的大夫診治,殿下卻離府前去私會外男,臣只好……自己進來了。”
“殿下若想要治罪,便將臣給綁了,扭送官府吧。”
“反正臣現在孤家寡人一個,也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