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不是她贏了。
反而,在這一場賭局中,她輸得徹底。
時念把合同放在一邊的桌面上,看向站在對面,笑著看著她的藺。
“藺煊。”她說,叫出了他的全名。
“嗯?”他的嘴角愉悅地上揚,和當年的震撼與不甘相比,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正在等待公主下達命令的騎士。
可是時念知道這一切都只是表象。
他實際上是一個心狠手辣,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
“你如果想毀約,請找出一個更為合適的理由。”她說,“我不想當你的藉口。”
“也不想當你草船借的箭。”
藺煊的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錯愕。
“啊?”他似乎不敢相信她說的話。
就像是當初,他不肯相信,向來遊戲人間的他,竟然被她戲耍了一般。
當年的賭局,是時念發起的。
這一點,除了他們兩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曉。
所有人都以為,一切主動權掌控在藺煊的手上,以為是藺煊要挾時念,逼她和他對局。
可實際上,是她先開的口。
那時當時的藺煊,人生二十多年來的,第二次意外。
而第一次意外,也是她帶給他的。
就在陸衍止離開的那十幾分鍾內。
她一共給了他三次意外。
讓本無意簽下合同的他,給了他們多年以來,唯一一次的勝利。
而現在,許多年未見之後的她,又是一次又一次地出乎他的意料。
“我以為你會恨他。”藺煊笑了笑,看看站在旁邊的陸衍止,“想用盡一切方法報復他。”
時念微微垂下眼,避開了這個問題。
“如果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份合同的話,那麼我想說。”她說,“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只是陸氏曾經的一個員工,現在我離開了,你們應該自行處理,分清楚這其中的責任關係。”
說著,時念稍微頓了一頓,繼續道:“你們可以因為任何原因不再合作,但請不要扯上我。”
“我還有事,失陪。”
說完,時念轉身就要走。
不是不恨,只是不想當別人趁手的槍。
今天她過來,也只是想看看,時隔多年後的見面,藺煊到底想幹什麼。
現在既然知道了,那麼,她一秒鐘也不想待在這裡。
只是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扣住,她回頭,看到了陸衍止漆黑的眼。
“當年,在F國,我離開的那十幾分鍾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陸衍止開口問道。
沒等她開口,他就已經繼續道:“時念,那年失去的,也是我的孩子,我想,我有資格知道。”
鼻頭微酸,時念用力甩開了陸衍止的手。
她的視線在那份合同上略過。
曾經,他說過,陸氏也是他們的孩子,他們齊心,一定能讓陸氏完成轉型。
他也答應過她。
他和陸氏,會成為她最堅強有力的後盾。
可是,現在他卻連時家的東西,都不肯給她。
他的承諾,似乎從來沒有實現過。
所以,當年的事情,她,要告訴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