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完虎戲。
躺在院子裡一條長長的石凳上,任由習習的涼風吹拂身體,體內那熟悉的熱氣一如既往散入四肢百骸中。
這種不斷變強的安定感,使周清內心格外充實。
注意力放在養生主上:
剩餘壽命(三十二年)
五禽戲(略通)
虎戲(入門)
黑虎掏心(熟練)
彈指神通(粗通)。
“壽命在修煉五禽戲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間又多了一年,不過還不到高興的時候,現在只是把我原本因為身子虧空折掉的壽命補回來。”
雖然告訴自己不要高興,周清依舊禁不住嘴角上揚。
穿越以來,巨大的生存壓力驅趕他不斷做各種事,內心的茫然、恐懼……,一系列負面的情緒,都在這個過程中緩緩散去,到現在,雖然沒有手機網路,周清覺得自己比前世過得有意義得多。
前世他雖然在一個還不錯的大學畢業,但家境一般,作為一個普通人,將不得不為了房子、車子、保險、貸款……等一系列東西拼盡全力去奮鬥。只要累不死,便得往死裡幹。
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即使最後作為普通人有些許成就,其無非是下一代有了更好的起點。
但這樣的起點是脆弱不堪的,經不住風吹雨打。
而他那樣的普通人,奮鬥一生,可能甚至等不到退休的日子,畢竟退休會延遲啊。
即使活到七老八十,屆時老病的身體還能享受到什麼?
現在他做到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還能透過讀書科舉,獲取功名利祿,由此輕易得到資源,反饋在養身上。
其實古人的平均壽命雖然不高,可是那些衣食無憂的古人,只要不作死,壽命和現代人也不會有多少區別。
“定個小目標,我要再活五百年。”
想著未來的道路,周清心裡充滿寧靜和安定。
…
…
第二天,周清早早醒過來。
身體在每次練完功,產生的神秘熱氣遊蕩下,過了一夜後,不會有絲毫鍛鍊產生的疼痛。
並由於五禽戲養身補虛的效果,自然開始血氣方剛起來。
他伸了伸懶腰,到了庭院,在桑樹下對比昨日留下的身高劃痕,居然高了一點點。
長高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不過也會有點小煩惱。
隨著身材尺寸的變化,他得買新衣服。
衣服可不便宜。
在一些貧苦的村子裡,有些人家,甚至可能一家人只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出門時還得輪著穿。
“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滿巾,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周清心裡默誦詩詞。
輕輕地嘆了口氣。
窮則獨善其身,達者才能兼濟周圍。他現在還是窮。不過可以透過村塾的教書,讓學生們把握住改變命運的機會吧。
至少這個時代,讀書的作用很大。
吃了早飯,洗漱一番,看了看晾制的五香丸,果然沒有蟲蛀叮咬。
周清放下心。
然後背上書篋出門。書篋裡除了裝著教學用的筆墨和草紙外,底下裝著一些石頭,他要負重健走。等過段時間,身體愈發強健後,周清有考慮在身上加一些綁腿和沙袋,這樣時時刻刻都能起到一點鍛鍊的效果。
從宅院出發,到胡村的村塾大概有四五里地。
一路上,用鹿戲的發力技巧,鍛鍊腿腳。到了村塾,渾身冒起熱汗。將書篋放下,周清立刻癱在椅子上。
因為不是刻意修煉五禽戲,產生的熱氣比平時修煉完五禽戲後要微弱許多。但一絲微弱的熱氣自然而然經由對鹿戲粗淺的修煉和養生主產生,大部分去了雙腿。
不一會,腿部的疲勞一掃而空,增加了些許力量感。
身體的不適也消失許多。
過了一會,先到的不是學生。
而是胡村的村老,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子,身著緞子衫,顯然有點身份。
“周相公,這是本里的張里正。”
互相見禮。
張里正近些日子,在其他幾個村子催收夏糧,還是第一次見到周清。他細細打量,第一反應便是年輕。
一個年輕的案首,將來的前程不言而喻。何況周清還是陸提學親自點中的案首。
這在官場上是脫不開的門生依附關係。
張里正自是十分客氣。
“宗師上午便要來村塾考察學風,此次關乎江州城教化的功績,非同小可。如果能使宗師歡欣離去,本里和胡村,定然感激不盡。”張里正面色微微肅然。
若是一般的塾師,他肯定面容板肅,帶著命令的口吻。
考慮到周清的來頭,語氣自然和往常對待村裡的窮酸不同。
“周某自當盡力。”
張里正微微拱手,“那麼就拜託周相公了。”
接下來周清在學堂裡上課。
他神情平靜,一如既往地講述蒙學的內容,反倒是下面的學生,頗有些緊張,顯然大人們提醒他們今天的重要性。
不過見先生平靜,學生們也跟著情緒趨於穩定。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周清教完蒙學之後,又唸了《大學》的開篇。
這開篇上次在家裡打坐默誦時,還害得他靈魂出竅。
但說到底那是他自身的問題,跟經典無關。
經典到底是經典。
學生們跟著周清誦讀開篇,心情愈發平復,內心的躁動不安漸漸消弭無形。
到了晌午前,張里正過來。
“宗師大人快到村口,還請周相公做好準備。”
周清於是停止上課,整理好衣服,帶著學生們到村塾的大門前迎接。
站列的隊形,早幾日已經排練過。
雖然臨到時,有些許慌亂。
可是周清從容,指揮若定,很快大家都各自按高矮長幼的次序站好。
遠遠見得揚塵,有鳴鑼開道。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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