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生病,她比誰都著急,如今他這樣疼,她卻一眼都不肯看他。
看來,她是真的恨極了他。
他的言言恨他,怕他。
他眼眶發熱卻沒有淚,因為過去的一週,已哭了太多。
言言什麼時候才能消氣,才能跟他和好啊!
他有些熬不住了……
周易上車後,稍稍俯下身,凌厲的鳳眸凝著溫言。
溫言壓下心裡的刺痛,眨眨眼,與他對視。
見她眼睛沒紅,周易似乎有點開心,眼尾微彎,神色柔和些許。
伸手解下圍巾口罩,將溫言的臉露出來,“捂成這樣,不悶?”
“有一點兒。”
周易不知說她什麼好。
溫言看起來蔫蔫的,昨夜手疼,沒睡好,這會兒車一晃,有點犯困。
周易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過來睡。
到易園要一個半小時路程,溫言小心挪開傷手,乖巧的躺過來,閉眼說:“到了叫我。”
周易眼睫垂下,笑著嗯了聲。
到了易園,周易安置溫言的東西,溫言坐在吊籃椅上吃堅果仁。
兩人誰都不說話。
一室安靜。
收內衣襪子時,周易一一疊成卷,擺放進拉匣的格子裡。
溫言見他骨節明晰的手,抓著她的內衣,心猛地一跳,連忙拿雜誌扣在臉上。
眼不見,人不羞。
他照顧自己這麼久,她還是沒習慣,每次換洗內衣時,都尷尬得恨不能鑽進地縫裡去。
周易軍旅出身,做事效率極高,很快就收拾妥當。
溫言臉還熱著,感覺有人在盯自己,慢慢從雜誌後露出一雙眼睛。
瞧見周易正坐在衣櫥前,坐姿豪邁的敞著腿,一雙黑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她心虛地把雜誌放下。
周易哼笑一聲,慵懶道:“想什麼呢?”
“沒有。”
“那臉紅什麼?”
“熱的。”
他起身走過來,稍稍俯下身,與她對視了兩秒,而後湊近她耳邊說:“小撒謊精。”
他氣息溫熱,撲在溫言耳朵上,一陣酥麻,她有些不知所措,身子儘量往後挪。
她覺得哥哥有點怪,說不上為什麼,就是和從前不太一樣,讓她時常有點接不住。
好在周易並沒繼續向前。
他直起身子,對溫言道:“去洗澡吧。”
溫言本以為到易園會有保姆,能不用哥哥幫她做那些零碎事,可這隻有做飯和打掃衛生的鐘點工,幹完活就走了。
她抿抿唇,仰頭看著周易說:“哥哥,要不給我請個阿姨吧!”
“在找了,不過信得過的有點難,先將就幾天。”
溫言點頭。
沒看到周易嘴角輕扯了下。
保姆是不可能有的。
太直白會嚇退她,就這樣滲透入侵,模糊界限,待反應過來時,哥哥就該是她男人了。
溫言剛進浴室,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周易掃了一眼,見是顧北辰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