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板的縫隙間，冰冷的海水正不斷地滲進來。
三個人的腿上，都傳來陣陣寒意。
“楓哥，船……船要散架了。”
胖墩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他死死抱住一根船梁，壯碩的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虎子更是面如死灰。
“完了，咱們今天都要交代在這裡，餵了這群畜生了。”
“楓哥，這可咋整啊？我還沒娶媳婦兒，不知道女人啥滋味兒呢！”
在他們這些海邊人從小到大的認知裡。
被鐵齒鯊群圍住，就等於上了閻王爺的生死簿，絕無生還的可能。
“咚。”
又是一記兇狠的撞擊，從船底傳來。
整艘船猛地向上顛簸了一下，陳楓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看到一側的船舷，已經裂開了一道清晰可見的口子。
再來幾下，這艘船就要徹底解體。
到那時，他們三人必定會掉進海里，葬身魚腹。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陳楓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對策。
鯊魚數量不少，如果跟它們直接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這些鐵齒鯊皮糙肉厚，憑他們手裡的破爛玩意兒，根本傷不到它們分毫。
逃跑的話，更是天方夜譚。
這小破船的速度，在這些鯊魚面前，就是個笑話。
當下唯一的生路，就是智取。
陳楓思來想去，突然抬起頭，對胖墩吼道：“把那袋生蠔扔下去。”
胖墩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下意識地照做。
他手忙腳亂地解開裝生蠔的麻袋，連同袋子一起，用盡全力扔向了離船稍遠的海面。
“嘩啦。”
一大袋生蠔砸進水裡，頓時吸引了大部分鐵齒鯊的注意。
濃郁的血肉氣味在水中散開。
幾頭鐵齒鯊立刻放棄了攻擊漁船，轉而衝向那隻麻袋，瘋狂地撕咬起來。
船身的撞擊，暫時停止了。
“有……有用了，楓哥，它們被引開了。”
虎子看到這一幕，眼中爆發出劫後餘生的狂喜。
胖墩也鬆了一口氣，剛想說點什麼，沒想到陳楓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盆冷水潑到了他們的頭上。
“別高興得太早，這隻能拖延一時。”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
那袋生蠔很快就被幾頭鯊魚撕扯得粉碎，吞食乾淨。
沒搶到食物的鐵齒鯊，變得更加狂躁和飢餓。
它們再次將目光，鎖定在了小漁船上。
而且，這一次，它們的攻勢比之前更加猛烈。
那頭體型最大的頭鯊，發出一聲類似低吼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在海中劃出一道白色的水線，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彈，直直地撞向船尾。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木板碎裂聲響起。
船尾的一塊厚實船板，竟被硬生生撞出了一個大洞。
海水如同找到了宣洩口，瘋狂地倒灌進來。
“完了，徹底完了。”
胖墩看著那個不斷湧入海水的破洞，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徹底陷入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