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寶也急了,他雖然也怕,但更怕陳楓出事。
“楓哥,三思啊,咱們可以把村子圍起來,多設點陷阱,沒必要去跟那畜生硬拼。”
“硬拼?”陳楓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寒冬裡的冰凌。
“你們以為躲在村裡就安全了?”
“我告訴你們,今天我們不去宰了它,明天它就敢進村來宰了我們。”
“到時候,它叼走的是誰?是你爹,還是你娘?是你婆娘,還是你兒子?”
陳楓指著那幾個叫囂得最厲害的人,厲聲喝罵:“你們這群孬種。”
“平日裡吃我的,喝我的,拿著我發的工錢,一個個拍著胸脯說要為我效死。”
“現在危險真的來了,就他孃的一個個都慫了?”
“我告訴你們,今天,這頭老虎,必須死。”
“怕死的,現在就給我滾出民兵隊,我陳楓,不養廢物。”
一番話,罵得所有人面紅耳赤,低下了頭,卻依然沒人敢說一個“去”字。
畢竟,那是山君,是會吃人的。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
敏兒從陳楓身後走了出來。
她那雙碧色的眸子,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掃過在場的所有男人。
“真沒用。”
少女清脆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每個人的臉上。
“二十多個大老爺們,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結果膽子還沒我一個女人大。”
“不就是一隻大貓嗎,有什麼好怕的?”
敏兒將手中的木棍往地上一頓,發出一聲脆響。
“我爹在西域,一個人就敢追著狼群跑,你們倒好,被一隻貓嚇得尿褲子。”
“你們要是不敢去,就都滾回家抱孩子去吧,這老虎,我跟阿郎去打。”
這番話,比陳楓的打罵還要管用。
被一個小姑娘,還是他們的總教頭,當著面指著鼻子罵孬種,罵他們不如女人。
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吳大寶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猛地一跺腳,扯著嗓子吼道:“誰他孃的說不敢去。”
“不就是個畜生嗎,幹了。”
“對,幹了。”
“總教頭說得對,我們是爺們,還能被個畜生嚇住不成。”
“楓哥,下令吧,我們都聽你的。”
被激起了血性的漢子們,一個個雙眼通紅,胸膛起伏,彷彿剛才那個怕得要死的人不是自己。
陳楓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這股子悍不畏死的血性。
“很好。”
陳楓的聲音沉穩有力,“現在,都給我滾回家,拿上你們最趁手的傢伙。”
“一炷香之後,在這裡集合。”
“是,陳隊長。”
眾人齊聲怒吼,再無半分猶豫,轉身便朝著自家跑去。
很快,曬穀場上,再次聚集了二十多個漢子。
他們手中,拿著五花八門的“兵器”。
有磨得鋥亮的砍柴刀,有綁了鐵頭的長矛,甚至還有人拿來了捕獸夾和漁網。
雖然簡陋,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決絕。
陳楓看著這支初具雛形的隊伍,心中豪氣頓生。
他從胖墩手裡接過自己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別在腰間。
隨即,目光掃過眾人,聲音鏘然。
“出發,進山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