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許若晴,對著這個施暴者,夏南枝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感。
她試圖站起身,可陸雋深的手強勢地壓著她的肩膀。
夏南枝起不來,夏天衣物薄,膝蓋傳來陣陣痛感,那是無盡的屈辱帶來的。
“夏南枝,我給過你體面的方式,是你不要,非要我動手。”
“雋深……這……這怎麼行,雖然南枝很過分,但我還是願意原諒南枝的,南枝,快起來。”
許若晴著急地看著夏南枝,她扶住床邊的櫃子直起身,身子探過去要扶夏南枝,只是她摁住櫃子一角狠狠往下一壓,櫃子連同上面的水一同砸向了夏南枝,她自己也不穩地往地上栽去。
陸雋深見狀,伸手一把扶住許若晴。
許若晴小臉發白,穩穩地依靠在陸雋深的手上。
“砰。”的一聲。
她尖叫,“啊!南枝!”
夏南枝跪著,櫃子正正好好砸在她的受傷的手臂,一陣刺痛。
隨著許若晴的尖叫,陸雋深回頭,漆黑的瞳孔緊縮了一下。
夏南枝無視身上的疼痛,抬起頭來,就對上陸雋深那雙漆黑的眸子。
她就那樣看著他,漂亮的眸子裡被淚水填滿,淚水卻沒有落下,陸雋深能看到那雙眸子裡盡是失望與恨意。
陸雋深的手抖了一下,那個櫃子彷彿砸在他心上,他心疼的厲害。
夏南枝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視線始終沒有從他們身上移開,冰冷直刺人心。
許若晴害怕地輕輕喚了一聲,“南枝……”
陸雋深鬆開了許若晴,去檢視夏南枝的手臂。
“別碰我。”夏南枝噁心地甩開他的手,可劇烈的動作牽扯著,脫臼的關節更疼。
怒氣散去,陸雋深這才發現夏南枝每次動手臂時不對的臉色,他一把握住夏南枝的手臂檢視,雖不是醫生,但他一摸就摸出來夏南枝的手臂受傷了。
難怪在櫃子倒向她的時候,她連抬手擋住櫃子的動作都沒有,她的胳膊根本抬不起來。
陸雋深怒意再次湧上來,“受傷怎麼不說?”
夏南枝什麼時候能學學許若晴,若是許若晴受了這樣的傷,她早就鬧得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去關心她了。
而夏南枝一聲不吭,永遠是這樣。
陸雋深抿緊唇,彎腰抱起夏南枝就往外走。
許若晴見狀,在後面著急地叫他,“雋深……雋深……”
陸雋深沒理她,徑直離開。
“若晴,雋深心裡還是有你的,看他剛剛為你懲罰夏南枝的樣子,真是解氣。”佩岑靜心裡的那口氣順暢了,來到許若晴身邊道。
許若晴臉上卻沒有好臉色。
她看得出來,陸雋深懲罰夏南枝並不是因為她,只是因為夏南枝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惹怒了他,他才下了狠手。
而他剛剛擔心夏南枝,心疼夏南枝才是他內心最真實的反應。
那樣的擔心和心疼是她沒有見過的。
“媽,你知道嗎?我從七八米高的摩天輪上摔下來,雋深趕過來看到我的那一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什麼?”
許若晴顫抖著握緊手心,“他鬆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佩岑靜沒聽明白。
“摔下來的不是夏南枝,而是我,他鬆了一口氣。”
許若晴一直是個察言觀色的人,那一刻,陸雋深看到她,她看到陸雋深,真真切切地看到陸雋深鬆了一口。
因為摔下來的不是夏南枝。
眼淚從眼角落下來。
她和夏南枝同時跳下去,陸雋深會救誰?
似乎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