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清猛地將阮蘊玉抱住,阮蘊玉猝不及防,連驚呼音效卡都在喉嚨裡。
後背重重摔在身後客房柔軟的大床上,彈了一下。
眩暈感襲來,阮蘊玉眼前發黑。
沒等她掙扎起身,一道沉重的陰影已經壓了下來。
陸硯清單膝跪上床沿,高大的身軀帶著未散的怒意和冷水澡也澆不滅的滾燙氣息,將她完全籠罩。
他的手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攥住她纖細的手腕,按在身體兩側的床單上。
浴巾早已散亂,壁壘分明的胸膛赤裸地壓近,滾燙的面板幾乎貼上她的。
他的呼吸粗重,噴在她臉上,帶著一種瀕臨失控的兇狠。深不見底的眼眸死死鎖住她的臉,像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裡面每一絲顫抖的靈魂。
“這是生氣了?”陸硯清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低下頭,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目光也陡然變得柔和了幾分。
阮蘊玉被迫仰視著陸硯清。
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因為壓抑的慾望而顯得有些扭曲,眼底翻湧的墨色像是暴風雨前最深沉的夜海。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骨頭都在呻吟。
身體被他滾燙的氣息和沉重的壓迫感死死釘在床上,動彈不得。
一種巨大的、被徹底看穿和掌控的恐慌攫住了她。
剛才那股被羞辱的憤怒,此刻在絕對的力量差距和赤裸的慾望威脅面前,被一種更原始的恐懼取代。
她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碎肋骨。
她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己:就當是被狗給咬了。
可她看著陸硯清燃燒著火焰的眼睛,那裡面能清晰地映出自己此刻蒼白、慌亂、無處遁形的臉。
陸硯清盯著她眼底那片被恐懼沖刷得無比清晰的抗拒,身體驟然僵住。
她不情願。
翻湧的怒焰和熾烈的慾望,像是被兜頭澆下了一盆混著冰塊的冷水。
他發出“嗤”的一聲輕響,眼身瞬間凝固、冷卻。
陸硯清眼底那駭人的風暴,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的疲憊和……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自嘲。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瞬。
然後,他猛地鬆開了鉗制她手腕的手。
力道之大,讓阮蘊玉的手臂被甩開,無力地落在身側。
他直起身,看也沒再看床上的人一眼,抓起散落在床尾的浴巾,胡亂地往腰間一系,轉身就走。
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僵硬,每一步都踏得沉重。
“滾。”一個字,冰冷地砸在死寂的空氣裡,然後被主臥門“砰”的一聲巨響徹底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