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啪嚓!”
那隻價值不菲的水晶杯,帶著凌厲的破空聲,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砸在郭帆的額角。
瞬間碎裂。
冰涼的酒液混合著鮮紅的血液,順著郭帆油膩的額髮和肥碩的臉頰淌下。
“啊!啊”
郭帆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捂著瞬間腫起老高,血流如注的額角。
巨大的疼痛和恐懼讓他像受驚的肥豬一樣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踉蹌著就要往門口跑。
“不好意思,手滑了。”陸硯清的聲音帶著一絲遺憾的笑意,輕飄飄地響起。
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郭帆面前。
沒等郭帆反應過來,一記帶著風聲的重拳,狠狠砸在他那肥厚的下巴上。
沉悶的擊打聲和郭帆殺豬般的哀嚎在空曠的包廂裡交織迴盪。
直到郭帆那張原本就油膩的臉,徹底腫成了發麵饅頭,青紫交加,口鼻流血,眼睛腫得只剩下兩條縫。
陸硯清這才停了手,微微喘息。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因為動作而微微凌亂的西裝袖口,彷彿剛才只是做了一套熱身運動。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郭帆,如同看著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他蹲下身,揪住郭帆的襯衫領子,將那張慘不忍睹的豬頭臉拉到自己眼前,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來自地獄深處的寒意。
“對了,你忘了一件事。”
他盯著郭帆那雙充滿恐懼,幾乎要翻白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陸家的棄子,也姓陸。”
他鬆開手,任由郭帆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準備離開這個充滿血腥和汙穢的地方。
就在他轉身,剛邁出一步的瞬間。
“噠…噠…噠…”
清晰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停在了包廂門外。
陸硯清的動作瞬間頓住。
他眼底翻湧的暴戾和冰冷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快得驚人。
目光迅速掃過一片狼藉的包廂,最後落在了地上那片最大的水晶杯碎片上。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他彎腰,閃電般撿起那片鋒利的碎片,毫不猶豫地、狠狠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劃了下去。
“嘶啦——”
皮肉被割裂的聲音細微而清晰。
一道傷口瞬間綻開,鮮紅的血液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迅速染紅了他修長的手指,滴滴答答地落在昂貴的地毯上,洇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
劇痛傳來,陸硯清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額角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
但他卻挑眉得意一笑,然後瞬間轉換為無辜和委屈的表情。
下一秒,包廂的門被輕輕推開。
阮蘊玉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薄薄的檔案袋。
當她看清包廂內的景象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
碎裂的屏風,翻倒的椅子,滿地狼藉的杯碟碎片和食物殘渣……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酒味和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
她的目光驚恐地掃過地上那個蜷縮著,腫成豬頭,生死不知的胖子。
最後,定格在站在一片狼藉中央的陸硯清身上。
他背對著門口,微微佝僂著身體,右手緊緊捂著鮮血淋漓的左手,鮮紅的血液正不斷從他的指縫間滲出,滴落。
那件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裝袖口,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
他緩緩轉過身,臉色蒼白,額角佈滿冷汗,深邃的眼眸看向阮蘊玉。
“阮秘書……”陸硯清的聲音沙啞虛弱,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顫抖,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
他強擠出笑容,“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