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蘊玉微微歪頭,眼神帶著赤裸裸的嘲弄。
“我會好好‘履行’合約的,直到……最後一天。”
“你……”陸硯清被她這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徹底激怒。
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陸硯清猛地掐住阮蘊玉纖細脆弱的脖頸。
他虎口卡在阮蘊玉跳動的動脈上,力道雖未用足,卻帶著致命的威脅。
他的聲音低沉如同惡魔的低語,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阮蘊玉!你別忘了!慕知遠的案子……就是後天開庭了!”
脖頸被扼住的窒息感和冰冷的威脅瞬間讓阮蘊玉瞳孔收縮。
阮蘊玉眼神卻依舊倔強冰冷,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狠勁。
“陸律師……”她艱難地開口,聲音因為被扼住而有些變形,卻字字清晰,帶著刺骨的質問,“你提醒我這個……是想威脅我嗎?”
“是又怎樣?”陸硯清被她的眼神徹底激怒,手上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阮蘊玉的話,讓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她似乎總是……很容易影響他的情緒。
“呵……”阮蘊玉卻在這窒息的壓迫下,反而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帶著無盡的嘲諷和冰冷,“陸律師……你是不是弄錯了一件事?”
她死死盯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下。
“你當慕知遠的律師,我當你半個月的情人……我們之間的交易,向來都是公平的。”
“你情我願,銀貨兩訖!”
她頓了頓,在陸硯清驟然收縮的瞳孔注視下,清晰地吐出最後一句,如同最殘酷的判決。
“陸律師要是不想做這個交易了……”她艱難地扯動嘴角,“那就算了。”
“算了?”陸硯清像是被這兩個字狠狠擊中了要害。
他眼底的狂怒瞬間凝固,被一種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取代。
掐著她脖子的手像是被無形的電流擊中,猛地鬆開了力道。
“咳……咳咳……”阮蘊玉驟然獲得自由,身體一軟,無力地順著冰冷的牆壁滑坐下去,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肺部火辣辣地疼。
陸硯清僵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樓道里如同凝固的雕塑。
他低頭看著地上蜷縮著咳嗽的女人,看著她脖頸上被自己掐出的紅痕,再回想她剛才那句冰冷的“那就算了”。
一股巨大的,混雜著恐慌,失落和刺骨寒意的情緒瞬間將他淹沒。
她……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
他在她心裡到底算什麼?
可以隨意扔掉的物品?
她的心裡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他的位置嗎?
這個女人……怎麼能如何狠心?
阮蘊玉扶著牆壁,艱難地站起身。
她沒有再看黑暗中僵立的陸硯清一眼。
阮蘊玉踉蹌著,一步一步,朝著樓梯走去。
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里空洞地迴響。
昏暗的光線下,陸硯清的背影停留在原地,彷彿被濃稠的黑暗吞噬,一動不動。
阮蘊玉扶著冰冷的樓梯扶手,一步步爬上自己租住的樓層。
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金屬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她的手還有些抖,試了幾次才將鑰匙插進鎖孔。
“咔噠。”
門鎖彈開。
她推開門,一股熟悉的,帶著點陳舊灰塵味道的空氣湧了出來。
她抬腳,半邊身體剛跨過門檻的瞬間。
一個滾燙沉重的身體猛地從背後貼了上來。
有力的雙臂如同鐵箍般,從後面死死地環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緊緊鎖在懷裡。